好像心里有那么一个位子。
一个他从未多在意过的角落里有什么东西,突然间就消失了。
那种感觉是萧苏禾从未感受过的。
仿佛是一直萦绕在心里某个心结上的那根弦,砰然断裂。
即便在他此刻的眼中,这种感觉暂且还无关情爱,但轻轻扯动,也是有点生疼的。
萧苏禾久久才回了神:“七王还在吗?”
奴才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就问起了七王,顿了顿回道。
“七王回来陪了江小姐一天,后面又匆匆走了。”
这是又错过了。
萧苏禾眉心微凝。
罢了。
“嗯,传信去廖家吧,就说,我明日会去的。”
沉默一瞬后,萧苏禾又问。
“对了,有西漠三公主的消息了吗?”他本是想去看看江无眠,但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不好去打扰她休息,便顺口问了句耶律馥的事。
奴才:“还没有呢,不过应该是已经离开京城范围了吧。”
耶律馥这次离开的悄无声息,估计身边也没带几个人,这样贸然的回西漠,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奴才不解极了:“小郡王,您担心这些做什么?就算出事,那也是人家西漠七王该关心的呀,和我们公主府无关呀。”
嗯,是无关。
但到底是从公主府离开的,若是路上出事了,他们理应要负责的。
萧苏禾像真的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没入身后黑夜。
他这边一走。
江无眠刚小憩醒来。
原本她的确是很疲乏的,可又睡不着,索性起了身。
碧儿听到动静,掀帘进来:“小姐,您醒了?要喝那汤粥了吗?”
她还说方才李府医来过,特意提醒一定要喝呢。
江无眠头有点昏沉,眉心紧皱着,轻嗯了声。
“那就拿来吧。”
……
另一边,京城某处别院。
耶律央刚到这。
香蕊在黑夜里等了许久,见到他出现连忙上前将他迎了进去。
“七王,那个九王爷被抓来后,无论我们怎么逼问,他什么都不肯说,还说自己不认识什么秦宛。只说要见您一人。”
哈都在旁抱胸冷哼:“这人心思多着呢!他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了?不是他教唆的秦宛还能是谁?”
耶律央看了眼地牢方向,鹰眼深邃了几分,他抬手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在外面守着,踱步走进地牢。
地牢里。
九王爷正瘫坐在牢房的干草上,蓬头垢面,衣服也脏了皱了,早已没了以前的风雅高贵。
不过他背脊倒是挺得直直的,乱发下的眼神闪烁着幽芒,像是在发呆。
直到耶律央的身影出现在昏黄灯烛下,九王的冷笑声低低响起。
“耶律央,你终于来了。”
耶律央高大身躯伫立在牢门前,旁边墙壁上的油灯映在他俊美又冷漠的侧脸上,如同鬼火在肆意跳跃。
衬着这地牢更加诡异幽深了。
他面无表情盯着九王。
“关于赤炎军的事,你还知道多少。”
九王爷拖着一条废腿,只能这样仰头直视他。
一个是即将站在最高顶峰的草原雄鹰,一个是已经被折断羽翅,坠落到地狱,再也无法翻身的京中泥泞!
这场景只让九王爷觉得耻辱和可笑万分!
他曾经也是先帝最得意的皇子。
当初九王在众皇子中,虽然年龄最小的,但他却是资质最好,也是最让北魏先帝喜欢的那一个。
也因此,先帝对他的管束一向严苛。
以至于九王有些时候不禁开始猜测,父皇是不是要让他来继承皇位?
可惜啊,这些都是幌子!
父皇这样做,只是为了给那时候的魏帝铺路!
让他替魏帝挡去那些嫉恨和觊觎!
只有这样,魏帝的帝王之路才能平坦无忧!
九王靠在墙壁上,带着岁月痕迹的眼神里充满着讥嘲讽刺,和深深的不甘。
他宁愿自己是那个落败者,也不愿意成为旁人的踏脚石!
“央儿啊,你知道吗?我其实从未想过真的要夺去皇位,或许你并不相信,但那个所谓的皇位,我不稀罕!”
九王僵硬地扯了扯唇,鬓角有些斑白的发丝,随着天窗的夜风轻轻飘荡,眼眸镀上月光,恍惚间似又回到了那个曾经温润风雅,年少风流的天家皇子。
“这些,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
以前,他是为了那个人,才想夺下那个位置。
可现在。
他是不甘心!
“我夺位,是不甘心那些人过着自己想要的日子,更不想看到那些人自在!”
耶律央虽然不屑多理会九王这样的人,但不得不说,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俩是同一种人。
“有时候啊,我真的很羡慕你,从小就能够远离这些北魏的是是非非。”
耶律央冷不丁扯唇,心中嗤笑,眼中的冷幽之色渐浓。
是吗?
九王也跟着笑了:“我知道!草原王室的斗争也一样很激烈,但总比这个令人厌恶的皇宫好!这里,比你想象中的恶心百倍!”
耶律央对九王爷这话不置可否,只是一步步靠近牢房,俯身逼视而来时,他周身逼人气势更浓了。
“回答本王方才的话。”
“赤炎军吗?”九王轻轻摇头,“嗯,我是知道,但知道的不多,却也够了。”
只需要知道赤炎军还在就行了!
可惜,他是错过了。
不过至少也没有让北魏的其他人得逞!
至于这个其他人是谁,九王显然不想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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