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心慈知道儿子谢邑,不想跟慕听雪和离,之前小两口闹得满城风雨,儿子死不松口,终究也没离成。
她也没逼迫儿子。
只因覃岭王接了赈灾的差事,户部拨的钱不够,完不成任务,是会被小皇帝和晏太后问罪的,昨日之前的慕听雪刚好有钱,能帮儿子填上这个篓子;但今日情况不一样了,慕听雪父女已经被逐出慕家祖宅,手里的铺子全没了,成了穷光蛋,最后一丝利用价值也无。
“这份和离书,本王妃替邑儿签下了。”
覃岭老王妃从袖中取出一物,丢到了慕听雪面前。
上一次,谢邑去慕府挨了打,同时也拿回了一沓十几张一模一样的和离书,老王妃留了个心眼儿,让丫鬟偷了一份出来,这就派上了用场。
“好嘞~”
慕听雪笑嘻嘻地从地上捡了起来。珍而重之的折好,揣袖子里。
这可是重要的离婚文件,省得日后谢邑不认账。
在这个时代,孝道很重,婆婆在家里的权利很大,既然南宫心慈都做主了,那这婚也算真离了,只要南宫心慈咬死了文件上就是谢邑签的,而不是代签,妈宝男谢邑也没有办法。
南宫心慈原本是很得意的,觉得自己可算是把这个贱人扫地出门了,出了口恶气。她以为,至少能看到这贱人失魂落魄的惨状,谁曾想对方笑得合不拢嘴。
这就很打击人了。
“怎么还笑?失心疯了?”
“可能……是想到与王爷表哥分离,做不成夫妻,太难过了吧。”南宫浅浅绞尽脑汁,维护姑母的脸面,为姑母提供情绪价值,“您知道的,伤心到了一定境界,反而哭不出来,只会大笑。”
南宫心慈将信将疑:“是这样么?”
慕听雪:“哈哈哈,啊对对。”
可算是把渣男前夫给甩掉了,谢谢您老的助攻。
她原本是很讨厌南宫心慈的,这一刻,竟也觉得这老太太有那么两分可爱。
南宫心慈听了慕听雪的“啊对对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升起了一股控制不住的邪火。她不允许任何人挑战自己的权威,除了晏太后,整个云煌国再也没有比她更尊贵、威望更高的女人了!
她是覃岭老王妃,是谢邑的母亲!是南宫大司徒的亲妹妹!是先帝亲封的摘星郡主!
小皇帝只是被摄政王把持的没用傀儡,她儿子才是皇位最有力的继承人!等她儿登临九五,她就是南宫太后!
“来人,把慕听雪轰出去。她已经不是覃岭王妃了,一个平民商女,没有资格进入藏宝阁参与拍卖。”
南宫心慈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巩固权威性。
年轻侍者没动。
仿佛根本没听到覃岭老王妃的话一样。
“你是聋了么?!”
南宫心慈冲着年轻侍者发起火来。
好啊,一个个的,都不把她这个未来南宫太后放在眼里。欺天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步莲华拍卖厅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被吸引了注意,纷纷看了过来。欣赏着一出好戏。
刺激啊!
本来是想拍点儿宝贝,却目睹了覃岭王妃成为下堂妇的全过程。
这些勋贵们,超过百分之八十,都是向着南宫心慈那边的。毕竟,慕听雪一旦不是王妃,她就屁也不是了,云都的贵族圈,踩低捧高是常态。
压力给到了年轻侍者。
面对覃岭老王妃的质问,他既没有表现出怯懦之色,也没有立刻成为帮凶,而是好脾气地微笑道:“抱歉,慕姑娘是本阁首席鉴宝师指名的顶级贵客,在藏宝阁,没有人能把她赶出去,除非是她自己想离开。”
南宫心慈当时就傻眼了。
她酝酿了好一通,想找场子,结果当着那么多勋贵的面儿,被啪啪打脸了。
这怎么可能呢?
那位首席鉴宝师,藏宝阁的二当家,传说中那位火眼金睛的钱先生,所有宝贝过了他的眼,都能立刻辨别真伪。竟然把慕听雪这小贱人奉为顶级贵宾?
“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南宫浅浅也被狠狠震撼了一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被藏宝阁奉为顶级贵宾的,只有两位,一是离公,一是摄政王。”
她慕听雪何德何能啊,能跟这两位相提并论?
一没钱二没势的。
“没弄错。”
年轻侍者语气笃定,“钱坦是我师父,师父亲口交代,让徒儿把慕姑娘引到三层的暖室,参与拍卖。这与她是不是覃岭王妃,没有任何关系。”
南宫浅浅懵了。
周围也响起了无数倒抽冷气的声音。
拍卖场,三层单独暖室隔间,迄今为止,只有靖羽公离泛和摄政王晏泱两个人上去过,现如今,又多了一个不是世家出身的低贱商女,刚刚被婆家休了的那种。
这这这……合理么?
*。*。*
三层天字一号的暖室内,大包子和小包子目睹了事件的全过程。
“爹爹,这也太气人了,覃岭老王妃在藏宝阁整这么一出,摆明了就是想给听雪难堪,还让侍者把她轰出去。哼,他们知不知道听雪是未来的摄政王妃啊。”
泽宝不开心,泽宝有小情绪了,“还有那些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权贵们,纷纷落井下石起哄。虽说捧高踩低是人之常情……”
晏泱俊美如神祇的脸阴沉得可怕:“本王不喜欢这样的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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