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邑僵在原地,他回忆起了上一次被前妻揍成猪头的恐惧:“君子动口不动手。”
慕听雪:“我不是什么君子,赶紧滚。”
“咱们……”
“咱们以后最好别再见了!你好好跟离环儿过夫妻热炕头的日子去吧,少烦我。”
“是他们逼本王,把她晋为正妃的,那不是我的本意!”谢邑握紧了拳头,“你跟本王回家去,本王只承认你是覃岭王妃。”
慕听雪玩着手里的鞭子,对着山道附近的竹林阴影,道:“哎,听到了么?他说不认你。”
阴影中传出女人压抑的饮泣。
谢邑吃了一惊,这熟悉的哭声是——
离环儿一颗心都破碎了,缓步从竹林阴影里走了出来,泪眼模糊地看着自己的丈夫,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环儿……”
谢邑一个头两个大,他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他先发制人谴责,“都跟你说了回家养伤去,你非要跟来干嘛?”
“是,王爷说得对,臣妾本不该来,臣妾就是自取其辱!”
慕听雪看到前夫火葬场了,无暇顾及自己,便开心地溜了。
*。*。*
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离开望鹤山,驶入皇宫。
普通臣子,是绝对不允许在宫道上行车的。
唯有一人例外——权臣晏泱。
马车雁行般地穿过了朱雀门,又转入东南边儿,太后的宫殿。
慕听雪看着车窗外,皇宫银装素裹,宫墙、琉璃瓦、青砖地、铜鹤、日晷,都被染上了一片雪色,颇为壮观。
“娘亲不要怕,太后姑奶奶非常和蔼可亲。”
泽宝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第一次进宫紧张胆怯,“她可好了,根本不像外头茶楼酒肆里说书人传得那般坏。”
三人下了车厢。
映入眼帘的,就是巍峨的栖凰宫。
宫殿中门闭合,两边的侧门洞开,纳天地凰气,几十名金吾卫轮三班把守,尽显皇室威仪!
摄政王父子在晏太后的宫殿内,是畅行无阻,跟出入自己家一样。
寝殿内,锦幔黄帏,宫廷檀香缭绕,十分庄重肃穆。
墙角的紫檀木架上,陈列着许多古籍珍本;案上没有琴,而是堆着一叠厚厚的奏疏,尚未批红盖印,应该是晏太后这两日病了累计下来的。
桌上摆了许多细巧茶食,分毫未动。
晏太后歪在嵌玉牙床上,精神很不好,整个人显得困顿不堪。她盖着厚厚的被子,还是全身发冷,额头发烫,时不时地空空咳嗽。
“太后娘娘,该进药了。”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御医,双手捧着一碗刚熬好的麻黄汤,恭敬地递了过去。
晏太后的双眼倏地睁开,斜向御医。
老御医被这凌厉的目光吓了一跳,当时就脚软了,扑通跪下。
“哀家不喝!”
晏太后忽然手一挥,将老御医递上来的麻黄汤,掀翻在地。
“还请太后娘娘将息凤体,切勿动怒。”老御医瑟瑟发抖,跪着头顶着地面,哭着道,“只要饮下汤药,解了病症。是杀是剐,微臣……微臣甘愿领罪。”
最老的都跪下了,其他七八个年轻的御医也慌忙跪下,爬到了距离病床约莫一丈处,伏在那里不停地磕头,脑袋把地砖都磕破了,都是血。
慕听雪惊呆了。
这,劝太后喝药,整得跟凶杀案现场似的。
泽宝有些不好意思地扯拉着她的手:“就,挺和蔼可亲的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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