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砍了!都给哀家砍了!(1 / 1)

晏泱十分感激听雪。

他目光灼热地盯着她,追随着她忙碌的身影,心尖翻滚着炽热的暖流。

他离不开这个女人。

他看到听雪忙碌之余,转过头看自己,露出一个极好看的、柔和的笑容:“别慌,我有砒霜之毒的特效解药。”

晏泱的心,无比温暖,很是安宁。

他看到听雪从袖子里,取出一盒奇怪的药片,叫做什么二硫丙磺钠。

“胃洗了,蛋清水也灌了,最后吃一片解药。”

慕听雪给晏锡服了药。

他此刻,体内的毒素,已经祛除了大半,气息也沉稳了些。

“砒霜竟然有特效解药?”

晏仁卿满脸的不可置信,死死地盯着那盒二硫丙磺钠。

二表哥欣喜若狂:“太好了!南宫晧之和南宫界真是自作聪明,绞尽脑汁把下了砒霜的青梅酒送到府上来,他们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表妹有砒霜解药!”

瑶国夫人还是哭,只不过从痛苦绝望的泪水,变成了喜极而泣。

慕听雪道:“正常砒霜中毒,具有滞后性,会延迟发作。如果中毒者身体比较虚弱,大概两刻钟发作;如果中毒者身强体壮,甚至可以拖延到两个时辰才发作。”

金莲一句大郎喝药了,也不是用砒霜毒死了武大郎,而是武大郎中毒后,她和王婆用枕头被子窒息捂死了武大郎。单纯的砒霜中毒,是无法立刻毙命的。

晏南业立刻道:“父亲是饮了青梅酒,两刻钟后发作的。”

慕听雪点头嗯了一声:“小舅为酒色所伤,比较虚。”

躺在病榻上的晏锡羞愧地闭上了眼睛,天呐,在那么多晚辈面前,被扣上一个被酒色掏空身体的帽子,他这老脸要往哪儿搁?

晏泱忽然想起了什么,眸中划过浓烈的仇恨,声音嘶哑:“我父亲是去宫中赴宴回来,两个时辰后,忽然疯狂吐血,气绝而亡的。”

破案了。

慕听雪道:“大舅应该也是砒霜中毒,只不过他身体非常好,撑了挺久才发作。”

晏仁卿奚落道:“那能一样么,大伯是镇北大都督,勤于练武秉性端直,不像某些人自诩风流、酗酒狎妓。”

晏锡用所余不多的力气,颤抖着,用力扯了下被子,盖住了自个儿的脸。

这日子没法过了。

被去世的大哥,无情吊打;被孩子们,集体嘲笑。

“我有一点不明。”晏泱眉头微拧,询问的目光投向未婚妻,“父亲去世的时候,验了遗体,银针并没有变黑,所以当时没有以中毒结案,只说离奇暴毙。”

慕听雪浅笑了下:“这很好解释,因为银针验毒,本来就很扯淡。”

她取出四根纯银制作的细针,雪白银亮:“这是银针。”

一包纯白的粉末:“这是经过提纯的三氧化二砷,也就是纯净无杂质的剧毒砒霜。”

一包泛黄的砒霜:“这是从集市药店里,能买到的砒霜。云煌制作砒霜的方法有两种,是通过煅烧雄黄、雌黄,这种矿中含有硫。”

一包泛红的砒霜:“这是传说中的鹤顶红,也是砒霜,是另一种古法,用赤砂矿炼制出来的。之所以是红色,是因为赤砂矿中有铁。”

她取出了四个瓷杯容器。

“第一杯,装小舅的中毒胃部内容液,放置一根银针。”

“第二杯,装无杂质砒霜溶液,同样放置一根银针。”

“第三杯,装有杂质淡黄色砒霜溶液,第四杯装鹤顶红砒霜溶液,置银针。”

一刻钟之后。

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除了第三根银针变黑了,其他全都没有变黑!

晏泱震惊了,他死死地盯着三根洁白如雪的银针,心中难以平静:“砒霜有很多种,只有雄黄、雌黄炼出来的砒霜,会让银针变黑,其他种类的砒霜都不会变黑!”

慕听雪道:“准确的说,让银针变黑的,是第三种砒霜杂质中的硫化物,而非砒霜本身。所以我说银针验毒扯淡,不信你们让厨房天天做炒鸡蛋用银筷子吃,过不了多久,银筷子都能变得黑黢黢,炒鸡蛋有毒么?当然不,但它就是能让银针、银筷变黑。”

银是亲硫元素。

常温下能够和硫反应,生成黑色的硫化银。

鸡蛋里的硫蛋白质,也能起到类似的效果。

晏家的三个表兄弟,此刻面面相觑,难以描述内心的震撼。长公主所言之事,彻底颠覆了他们对于银针验毒的认知。

晏仁卿是个求实派:“回头定要用炒鸡蛋试一试。”

晏南业深信不疑:“表妹博学多才,受教了!”

晏泱则是彻底确定了父亲的死因,心下思忖:“既如此,那父亲遗体银针未变色,也无法排除中毒了。定是先帝、离泛、南宫界其中之一下砒霜。”

“太后娘娘驾到——”

门外中庭,传来太监的唱喏声。

慕听雪和晏家三位表兄,立刻起身相迎。

晏太后亲自出宫,前来探望中毒的弟弟,是情理之中。她亲哥已经被莫名其妙被毒死了,就剩下个亲弟弟,竟然又中了剧毒命悬一线,焉能不急?

摄政王已经下令,封闭了右相府。

所有人不许对外传信儿,对外就宣称晏锡要不行了,绝口不提长公主已经解毒的事儿。

“右相如何了?可还有气?”

晏太后也不知情况,她火急火燎地跑来,阴沉着脸,似火山爆发,发誓要让下毒者付出惨重的代价,“南宫界的侄子?给哀家抓起来砍了!”

等进了屋,见亲弟弟脱离了危险,又气恼地抬手抽了他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把所有人都给干沉默了。

晏锡本就虚弱,进气没有出气多,这会儿更是委屈巴巴地眼角湿润:“姐……”

晏太后兀自叫骂道:“不要叫哀家!你个混账东西,整日就贪那两口马尿,喝喝喝,早晚死在这上头!”

只有慕听雪注意到,母后抑制不住轻颤的手,还有微红的眼眶。

她上前,抓住了母亲的手。

母亲最是看重亲人,当初因为大舅被先帝害死,她就可以把刀子刺向同床共枕之人,与泱泱一起策划了政变。

晏太后感受到了女儿手掌心传来的温暖,疯狂爆发的情绪,才稍微缓和了些,她深吸一口气,忽而把头埋在了女儿的肩膀上:“幸好……幸好有清鸢在。”

慕听雪轻轻地拍着母后的脊背,柔声道:“小舅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砒霜中毒造成了肾脏损伤,需要好生修养。”

晏太后咬牙切齿,恨恨道:“他若真被毒死了,内阁怎么办?谁能接他的班,南业还年轻资历不够、子承不了父业,若是被离党、南宫家的趁虚而入夺了内阁的权,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内阁就会变成小皇帝的内阁!”

就在这个时候,晏仁卿捧着一盒子老冰糖酥过来:“太后姑母,南宫家送来的两盒吃食,不止青梅酒有毒,这冰糖酥也检测出了砒霜,说是……是给长公主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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