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凰守了六皇子一日,也觉得有些困怠,不知不觉,就趴在床边睡着了,在她睡着后,原本沉睡的六皇子,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侧头看着趴在床边的楚倾凰,突然出手,点了楚倾凰的睡穴。
“你只有在睡着了的时候,才会毫无防备。”六皇子坐起身,看着彻底睡过去的楚倾凰,语气无奈又宠溺,连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楚倾凰睡得无知无觉,六皇子苍白的面孔上,浮现出一抹温润的笑容,手指轻柔的拂过楚倾凰的面庞,而后将楚倾凰抱上床,心满意足的揽着楚倾凰沉沉睡去。
君非原本一直守在外面,眼看着时间晚了,打算护送楚倾凰先回九王府,明日再过来继续看诊,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六皇子府遇到袭击,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中了迷烟,心中暗道不妙,想要放求救的焰火,那人仿佛知道他的打算,直接截住了他,直到他不省人事,昏倒在地,都没能放出焰火求救。
子然看了一眼昏迷过去的君非,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若是让他放了焰火求救,主子还不扒了他的皮,当即叫人将人抬走:“可不能让你坏了殿下的好事。”
君陌尘正在军营中处理军务,大元那边如今斗争激烈,为了避免他国趁虚而入,在边境陈军,为的是防备外敌入侵,可是在君陌尘看来,帝若怕是已经掌控了大局,陈兵怕是不怀好意。
“王爷,天色已晚,是否要在军营休息?”君墨询问道。
“什么时辰了?”
“回王爷,已经丑时一刻了,这么晚了,王妃想必已经歇下了。”君墨看了一眼处理完的军报,今日的军报尤其多,其中还涉及到大元那边,否则的话,王爷也不会这般辛苦。
“王妃已经休息了吗?”
“应该已经休息了。”
“应该?”君陌尘蹙眉看向君墨,“应该是什么意思?”
“府中并未传来消息,不过白日里,步大人的小厮到是传了口信来,说皇上召他入宫商议事情,若是他来不及回去接王妃,还请王爷亲自去接,不过后来就没有传来信,属下认为,王妃怕是自己回王府了。”
君陌尘心中隐隐觉得不对:“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王妃回府没有?”
“属下不知。”
君陌尘起身,眨眼间就从营帐中消失,君墨赶紧跟上去。
君陌尘当先回了九王府,却发现梧桐苑中,并没有楚倾凰的身影,嘴角浮现一抹鬼魅的笑容:“真是好大的胆子,偷人都偷到本王的头上来了!”
原本睡得正香的六皇子,突然睁开双眼,目光看向躺在身边,睡得甚是安宁的楚倾凰,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将楚倾凰恢复成趴在床边的样子,而后继续躺下装病。
君陌尘直接闯入六皇子府,惊动了六皇子府的暗卫,子然看到君陌尘杀气十足的出现在六皇子府,满脸惊讶:“九王爷,这是怎么了?”
“本王的王妃呢?”
“我家殿下的病情一直反复,九王妃留在府中照顾殿下,此刻怕是已经睡了。”子然小心翼翼的开口,“要不,小的立刻去叫醒王妃。”
“不用,本王亲自去。”
君陌尘不是第一次来六皇子府了,自然知道六皇子居住的地方,轻车熟路,六皇子在君陌尘闯入他的院子时,解开了楚倾凰的睡穴。
嘭,门被大力撞开,楚倾凰朦朦胧胧的睁开眼,侧头一看,见是君陌尘,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陌尘,你来接我了。”
君陌尘原本满心恼怒,可是听到楚倾凰软侬的话语,瞬间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嗯,来接你了。”
楚倾凰动了动脖子,懒洋洋的却不想动,朝着君陌尘伸出手:“抱。”
君陌尘哑然失笑,上前,直接将楚倾凰拦腰抱入怀中,看也不看一眼其他人,直接破空而去,速度快得让人无法反应。
两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子然看向躺在床上的六皇子:“殿下。”
“下去吧。”
“是。”
六皇子摸着身边尚有余温的位置,就连枕头上都带着淡淡的药香,仿佛雪莲的味道,他一直觉得楚倾凰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如今总算是知道是什么味道了,雪莲香的味道,清新淡雅。
“温香软玉的感觉如何?”调侃的声音传来。
六皇子坐起身:“事情如何了?”
“太子一派,有一部分人并未投靠我们,其他人到是都动摇了,不日就会偏向于我们,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你今日这般大张旗鼓的动作,甚至不惜将自己弄病,就是为了一尝温香软玉的感觉?”三皇子吊儿郎当道,“还要我拼命将步天泽困在宫中,你就不怕君陌尘生疑?”
“他从来就不曾放心过我。”六皇子缓缓说道,“如今,只不过是更防备我罢了。”
“大皇兄跟大皇子妃产生冲突,大皇子妃不慎跌倒,孩子没了。”三皇子在床边坐下,吊儿郎当的开口,“这两口子如今跟仇人一般,见面就眼红。”
“可不能让他们轻易死了,否则的话,就少了许多趣味。”六皇子咳嗽了两声,似乎身子不适。
三皇子微微蹙眉:“我说,你好歹爱惜一下自己的身子,何必这般作贱自己。”
六皇子苦笑:“三哥,跟她见过面了吧,感觉如何?”
“陌生。”三皇子用两个字形容了自己对楚倾凰的感觉,陌生,真的是陌生,寻不到他们以前相处的一点感觉,所以他才会认不出人来,“仿佛变了一个人。”
“你是说,她不是楚倾凰?”
“听闻她曾经在相府的时候,也有人怀疑过她不是楚倾凰,最终证明,她是楚倾凰无疑,只是我不明白,一个人为何能有如此大的改变。”三皇子有些迷惑,“而且,我发现我一点都看不懂她,若是可以,我到是希望,你离她远点。”
“我做不到。”
“无论你做不做得到,都离她远些,我鲜少能觉得一个人危险,而她偏偏是让我觉得危险的人,甚至跟君陌尘带给我的感觉不相上下,这两夫妻,一个冷酷,一个柔和,可谁都不是任人揉捏的人,能得君陌尘倾心相待,她的过人之处,可不只是我们了解的那么一点。”
“这么说自己的师妹,你不觉得心寒吗?”
“心寒的是我,好吗?”三皇子瞪了一眼六皇子,“那个臭丫头完全一副不认识我的模样,还直接告诉我,她过往的记忆早已经抛却了,她如今的记忆从法场上开始,什么意思嘛。”
“法场开始……”六皇子瞬间反应过来,楚倾凰所谓的记忆从法场开始,说的是镇国将军府那件事,父皇意图杀她为镇国将军泄愤,事实上,是父皇与当时的楚相达成协议,处死楚倾凰,而谋害镇国将军唯一的子嗣,是一个极好的借口!
谁知,当时必死无疑的她竟然开口跟君陌尘求救,而身为监斩官的君陌尘破天荒的心善了一回,真的是心善吗?还是说早有算计?
六皇子眉头紧蹙,这些年,他在暗中,没有闲着,皇上明面上扶持太子,但是却不断的扶持新的皇子与太子抗衡,他最开始以为皇帝是为了让其他皇子给太子做磨刀石,磨砺太子,让太子成为一个更出色的储君。
可是后来他发现,皇帝并不是为了磨砺太子,而是为了制衡太子,不让太子的势力发展,甚至有打压的势头,也不给太子兵权,哪怕太子身为储君也颇为被动。
“三哥,你说父皇究竟在想什么?”六皇子好奇的问道。
“那个老东西在想什么,谁知道呢,但是可以肯定的说,绝对不是好事!”三皇子虽然常年不在帝都之中,但是对老皇帝的脾性还是挺了解的,“心狠手辣,一个儿子都不放过,为了屁股下面的位置,心狠手辣,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他不会让昭明的江山在他的手中葬送。”六皇子沉声说道,“他纵然再无情,再昏庸,也不会让这君家的江上就此葬送,只是不知道被他选为继承人的是谁了。”
“继承人?”三皇子笑了,笑得嘲讽,“太子废了,如今囚禁大皇子府,二皇子被贬为庶人,流放岭南,七皇子被贬为庶人,幽禁思过台,八皇子,老东西一开始就将他当做闲散王爷来养的,十七皇子又年幼,何人能继承这昭明的江山?”
“三哥,你忘了,还有一个人。”六皇子起身,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面容冷峻,“九王爷,君陌尘!”
“老东西不是最讨厌九王爷了吗?怎么可能将江山交给他,只怕宁愿毁了昭明的江山,也不会将昭明的江山交给他!”三皇子斩钉截铁的说道,“他不可能是老东西属意的继承人。”
“那么就只剩下八弟了。”六皇子脸上的笑容依然温润,只是温润中带着一丝阴冷,宛若极夜盛开的曼陀罗,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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