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皇帝驾崩,太子帝若继位,号顺天,史称顺天帝。文书发往四海,帝若身为太子之时,名声显赫,与昭明的煞神君陌尘并称双雄,如今登基成为大元皇帝,各国都送上贺礼,以示交好。
十一公主站在九王府的门口,徘徊良久,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该离开,侍卫看着几乎将门口蚂蚁都踩死的十一公主,颇为无奈,他们说去禀报,她不让,他们让她离开,她又不愿意。
“你说,十一公主到底是想进来,还是想离开,她这想进来又不进来,想离开又不离开的样子,是在折磨谁啊?”守门的侍卫小声的嘀咕着。
“估计是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说什么呢。”伊卿咳嗽两声,侍卫当即站直了身子,一副忠于职守的模样,伊卿挑眉,看向在门口徘徊的十一公主,“十一公主,我家王妃有请。”
十一公主眼睛一亮,当即提了裙子小跑进去,侍卫顿时了然,原来十一公主是在等王妃请她进去。
梧桐苑,楚倾凰正在练字,见十一公主提着裙子跑进来,不赞同的摇摇头:“提着裙子跑,像什么样子,身为一国公主,你要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
“皇婶,您就别嘲笑我了,我要是有这般气度,也不会追着迦若五年不放了。”十一公主好笑说道,“皇婶,我今日来,是想问皇婶一件事。”
“迦若的下落?”楚倾凰心中明白,十一公主关心的事情,都是跟迦若有关的,所以她来问的也必定是跟迦若有关的事情。
十一公主点点头:“圣音寺说国师羽化了,但是我知道,不可能,迦若一定是离开了,或者说,不需要这个身份了。”
“既然猜到了,为何还来问我?”楚倾凰抬头看向十一公主,“你来,是想告诉我你的决定?”
“不,我来,只是想跟皇婶确认,是他吗?”十一公主捏着衣角,内心有些忐忑,希望听到楚倾凰回答是,又希望不是,这样矛盾的心情,让他备受煎熬。
楚倾凰放下手中的笔,请十一公主坐下,让人泡了热茶上来:“新得的云山毛尖,味道极好,你尝尝。”
十一公主端起喝了一大口:“皇婶,您就别卖关子了,帝若是迦若吗?”
楚倾凰笑了笑:“你说,你这般关心大元的顺天帝做什么,要知道顺天帝狼子野心,意在四海,你确信你要这般在意吗?”
“皇婶!”十一公主急了,她可不管帝若的野心如何,她只关心帝若是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好了,不逗你了。”楚倾凰放下茶盏,“是他。”
十一公主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担忧,如今昭明内忧外患,父皇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脾气也变得愈发的暴躁,朝堂的事情,如今大多是三皇兄跟六皇兄在处理,储君一日未定,昭明就一日不安。
“皇婶,你说,谁会是昭明的新任储君?”十一公主这段时间虽然被元妃拘在宫中,但是对于朝堂上的形势,还是很了解的,毕竟是皇室公主,这点敏感度都没有的话,她如何这么多年来,在宫中横着走。
“皇上心中中意谁,自然就是谁,只是如今的情况,怕是他中意也没有用。”楚倾凰眸光温润,十一公主却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不对,如今朝中真正做主的人,是六皇兄。
十一公主把玩着茶盏,心思百转千回,良久:“听闻顺天帝继位,昭明是要派使臣前去祝贺的,是吗?”
“嗯,如今使臣人选尚未确定。”
“昭明如今内忧外患,不宜与大元发生冲突,若是联姻,能否保得昭明一时平安?”十一公主目光灼灼的看着楚倾凰,“我要和亲。”
楚倾凰看着十一公主,良久才缓缓说道:“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想了很久,若是他,我愿意成为和亲的棋子!”十一公主深呼吸一口气,“皇婶,您帮帮我,我要去大元做和亲公主。”
楚倾凰没有急着回答十一公主,而是认真的问道:“你真的想好了吗?要知道,和亲的公主,下场可并不好,一旦大元跟昭明发生龋齿,你就是第一个被推出来祭旗的。”
“不会的,他定然不会对我这般无情!”
“他也不曾对你有情过!”楚倾凰看着困在死胡同中的十一公主,摇摇头,“帝若他,对于你,并无感情,你确认要一头栽进去吗?”
“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楚倾凰明白,她说不通十一公主,当帝若还是迦若的时候,十一公主就迷恋于他,那时候都能不顾世俗的眼光,也要追着迦若满世界跑,如今,迦若恢复了自己的身份,成为大元的新帝,她又如何肯放下。
“若是你想去,直接去求六皇子吧,相信六皇子会成全你的。”楚倾凰阻止不了,只能为十一公主指一条路,六皇子定然是不愿意这个时候与大元发生冲突的,十一公主心甘情愿愿意去和亲,他定然是乐见其成的。
“多谢皇婶。”
“愿你能得偿所愿。”
楚倾凰看着翩然而去的十一公主,摇摇头,帝若此人跟君陌尘性子极为相似,若不是在意之人,只怕死在他的面前,也不会让他有意思动容,而十一公主明显不是那个帝若在乎的人。
“王妃,十一公主真的会去和亲吗?”凝珠疑惑的问道,她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有公主愿意去和亲,历史上,那些和亲的公主,哪个不是哭着喊着不要去和亲,偏偏十一公主,哭着喊着要去和亲。
“若是她去求了六皇子,六皇子定然会应允。”楚倾凰缓缓说道,“凝珠,你跟君墨之间的事情,也该提上议程了。”
“王妃,奴婢……奴婢……”
“改日,我与王爷商量一下,将你们的事情定了吧。”楚倾凰见凝珠害羞得脸都红透了,不由得起了捉弄的心思,“君墨每日看到我,都是一副你什么时候把凝珠嫁给我的模样,好似我抢了他媳妇儿一般,我可不敢再留着你了。”
“王妃!”凝珠急了,“奴婢不离开王妃。”
“那你这意思是不愿意嫁给君墨了,那行,我马上让人去回绝了君墨,就说你已经有心仪的人呢,不愿意做他的妻子。”楚倾凰作势就要让人去传话,急得凝珠赶紧拉住楚倾凰。
“王妃!”
“哈哈哈,凝珠,王妃逗你呢。”连翘笑得前俯后仰,凝珠面色通红,一跺脚,直接躲进屋里去了。
“这丫头,还害羞了。”楚倾凰笑着摇摇头,“君墨这人,虽然沉闷了些,木讷了些,嘴笨了些,傻了些,还是挺好的。”
连翘嘴角抽搐:“王妃,君墨有这么多缺点吗?”
“不只是君墨缺点多,君非缺点也多。”楚倾凰扳着手指头,挨着数,“君非性子太冷了,不爱说话,还动不动发脾气。”
“那伊总管呢?”
“伊卿啊,话多,又狡猾,老是把他的事情扔给我!”楚倾凰恶狠狠的磨了磨牙齿,“哪个女人若是看上他,定然要被他压榨!”
“那……王爷呢?”
楚倾凰愣了愣:“你们家王爷的缺点啊,多得跟天上的星星一样,数都数不清。”
“王爷有这么差劲吗?难道就没有优点吗?”连翘的话优点结巴。
“优点啊,有,跟太阳一样少。”楚倾凰单手托腮,眸含笑意,“但是,太阳一出来,你就看不到星星了,所以啊,哪怕他有再多的缺点,我也看不到。”
连翘松了一口气:“王爷听了王妃的话,定然十分欢喜。”
楚倾凰看了一眼连翘:“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如今怕是体会不了,等有招一日,一看一个人,觉得他哪里都好,别人怎么都比不上,你就明白了。”
连翘眼珠一动:“王爷跟步公子,谁更好?”
“讨打!”楚倾凰作势打了连翘一下,“他们两人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为何,在奴婢看来,王爷跟步公子,各有千秋,但是也要看王妃的喜好,王妃喜欢的定然是更好的!”
“不,我之喜欢于我是最好的,于别人就不一样了,但是你也不能因此就否认天泽的好,天泽的好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好,而王爷的好,如疾风暴雨,让你措手不及。”楚倾凰缓缓说道,“润物细无声固然好,只是尚未入心底,已经被疾风暴雨所侵略,所以,你有喜欢的人时,及时出手。”
连翘捂嘴笑:“王爷,听了王妃的话,可还高兴?”
楚倾凰一愣,回头,果然看到君陌尘站在门外,静静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眸子中却有欢喜溢出,楚倾凰娇嗔的瞪了一眼连翘,这死丫头,竟然敢套她的话。
“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君陌尘抬步往里走,此刻,突觉,家就是如此,有人守候,有人关心,只是一句回来了,就让他无比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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