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在帝若到后，连续攻城几日，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帝若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武天鸣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军师早就劝过他，昭明士兵有异常，是他没有放在心上罢了，如今损失惨重，哪里还敢说话……

“昭明来人了。”帝若肯定的说道，至于来的人是谁，他只是想一想就明白了，此人决计不是君陌尘，君陌尘若是到了，定然会出来跟他一战，也应该不是秦风，秦风不是朝廷的人，秦家的覆灭跟四国皇室有关，他不会明着出手帮助朝廷的人，所以应该是帝都来人了。

“陛下，昭明实在是歹毒。”

“这里是战场，没有歹毒可分，只是胜负可言。”帝若缓缓的说道，“应该是步天泽到了。”

“步天泽是何人？”众人疑惑的问道，他们似乎不曾听过此人。

“步天泽没有听过，昭明步家应该知道，步天泽就是步家现在的当家人，同时也是昭明最年轻的首辅，谋略过人，只是朕没有想到君惊羽竟然舍得将步天泽送来战场上。”帝若排除了所有人，最终认定来人是步天泽，步天泽定然不是跟援军一道走的，所以他们的人，没有发现步天泽的踪迹。

“昭明步家，一家六代首辅。”军师顿时想起了昭明的一些传闻，民间有着皇家倒了步家也不会倒，更何况，步家的历史比昭明还长。

武天鸣是武将，对于文臣了解的并不多，毕竟，他们武将是注定在战场上厮杀的，他们关心的都是战场上的名将，昭明有名的将领他们都听说过，但是文臣却没有去关注过。

“步天泽此人，心思不是一般人可比。”帝若缓缓的说道，当初他还在圣音寺的时候，就与步天泽结交，两人经常手谈棋局，胜负难定，基本上都是平局，步天泽不是一个喜欢与人为难的人，可是今日却做出用桐油火烧敌军这样的事情来，为什么？

帝若眸子瞬间亮了一下，轻笑出声：“朕差点忘了，步天泽也不是无情无欲的圣人，此人也有逆鳞，而朕好巧不巧的碰了他的逆鳞。”

“步天泽的逆鳞？”

“他与楚倾凰乃是过命的交情。”帝若缓缓的说道，“当初若不是君陌尘使诈，楚倾凰嫁的就应该是他。”

“那他跟九王爷岂不是有夺妻之恨？”武天鸣激动的说道，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物，若是跟君陌尘对上，他们自己内部就乱了，哪里还需要他们动手。

帝若看了一眼武天鸣：“你看到步天泽跟君陌尘打起来了吗？”

“这……”

“步天泽跟君陌尘之间，他们是君子之争，步天泽技不如人，又岂会牵连君陌尘，不过，若是楚倾凰在君陌尘的手中出事，那就不一定了。”帝若冷笑说道，若是楚倾凰在君陌尘手中出事，步天泽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君陌尘。

武天鸣悄悄的抬头偷看帝若，传闻陛下心仪昭明的九王妃，甚至还传出要封昭明九王妃为后的消息，如今却一口一个楚倾凰，难道传闻是假的？

飞云也是小心翼翼的偷看帝若，帝若对楚倾凰的心思，外人不清楚，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现在之所以能这般镇定的在这里提及楚倾凰，不过是因为他明白，他现在担心也没有用，他能做的就是让楚倾凰自己回来，但是出征第一步就被阻拦住了。

“陛下，山海关传来消息。”

“呈上来。”帝若原本平静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异彩，飞云心道，果不其然，陛下最牵挂的还是那位心狠的九王妃娘娘。

帝若将军报打开，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脸色有些难看，随即扔给丹青：“你看看。”

丹青捡起来打开看了一遍后，有些吃惊：“九王妃竟然领兵攻打山海关，这怎么可能？”

“花袭人不会说谎。”帝若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他有时候都拿不准楚倾凰到底在想什么了。

“罢战三日，既然步天泽到了，继续攻城只是让步天泽发泄怒火而已，让士兵在这三日，好好休养生息。”帝若摆摆手，示意众人下去，“丹青你留下。”

“是，陛下。”

待到所有人褪去后，帝若才看着丹青缓缓道：“丹青，你为朕去查一件事，这件事，很重要。”

“请陛下吩咐。”

“去给朕查，楚倾凰跟凤凰城有没有关系。”帝若突然想起一件被他忽略的事情，楚倾凰被南疆现任女皇逼入十方沼泽，而后横渡十方沼泽，从凤凰城出，凤凰城的管制有多严厉，他还是很清楚的，凤凰城那个凤翎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楚倾凰是如何做到不声不响的从凤凰城离开的？

“是，陛下。”丹青有些吃惊，楚倾凰可能跟凤凰城有关系，这未免太可怕了，若是那位九王妃跟凤凰城有关系……丹青简直无法想象，九王妃乃是秦家嫡系血脉，昭明的九王妃，与北齐三皇子交好，与他们陛下交好，甚至跟南疆的辛朵儿交好，丹青的额头有冷汗浮现。

他想起了秦家当初游说四方，将原本的一分天下分成四分，如今楚倾凰与四国都有关系，难不成是想将四分天下归为一分？

“陛下，若是九王妃跟凤凰城有关系，那么，是否要……”

帝若沉默不言，楚倾凰下的这一盘棋太大了，他才发现，他一点都不了解楚倾凰，楚倾凰为了印信，可以搅得南疆天翻地覆，为了天书，可以孤身到大元，甚至以身冒险，说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楚倾凰又何尝不是。

“下去查。”

“是，陛下。”

丹青离开后，帝若从袖子中，拿出一副小像，打开，赫然是楚倾凰的画像：“倾凰，原来我们才是一类人，都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我们才是天生的一对，你终究会回到我身边的，现在，你就随意闹腾吧，闹腾够了，回来就好。”

飞云有些无奈，陛下怎么就怎么死心眼，九王妃心中眼中，都没有陛下的存在，从头到尾，那个女人都只看得到昭明的九王爷，哪怕陛下为她做再多，牺牲再多，也得不到她的丝毫在意。

“飞云。”

“属下在。”

“传令给莫离，让他速去山海关，支援花袭人。”帝若轻声吩咐道，“花袭人不擅长行兵布阵，当初让他领兵镇守山海关，只是为了震慑北齐，没有想到，倾凰竟然跟北齐颇有交情，说动北齐三皇子主动攻打大元，大元接下来，要腹背受敌了。”

“陛下，为何不杀了九王妃？”飞云实在是不明白，只要杀了楚倾凰，很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可偏偏陛下不愿意，还总是纵容楚倾凰，再这样下去，接下来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指不定，会做出颠覆昭明的江山。

帝若抬头看向飞云：“朕自有主张，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属下该死。”飞云赶紧跪下告罪，“属下只是不解，九王妃做出这么多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我们难道就要容忍她一直这般胡闹下去吗？”

“她闹够了，就不会闹了。”帝若缓缓的说道，“好了，去传令吧，她的事情不用管。”

“陛下……”

“滚！”帝若低声呵斥到，他现在不想听任何人提及楚倾凰的事情，楚倾凰的行为，已经让他很受伤了，他不需要他人一次又一次的来撕开他的伤口，往上面撒盐，告诉他，楚倾凰留不得！

楚倾凰留得与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留不得又如何，他有那个度量，容忍她就足够了，至于其他人的想法跟他无关。

“是。”飞云退下去，去给莫离传信，只不过不只是让莫离去支援花袭人，还给莫离带了一句话，杀了九王妃楚倾凰。

飞云做得隐秘，加上嘱咐莫离秘密行事，这件事倒是没有让人发现，玉龙关的局面已经陷入了僵局，帝若不动，玉龙关里面的人更加不会动，大元从攻打玉龙关开始，就打得憋屈无比，从最开始的火雷子，炸得他们发蒙，如今又用桐油助攻，接下来，昭明还会使用什么手段，连他们都猜不到，因为，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大元暂时休战，沈靖书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担心，帝若的心思诡秘莫测，指不定又在酝酿什么阴谋，他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天泽，你说，帝若究竟想做什么？”沈靖书实在是睡不着，干脆去找步天泽聊天，步天泽因为连夜赶路，本身就疲倦，哪里有心思跟沈靖书聊天，但是却保持着自己的礼仪，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沈靖书说这话。

沈靖书心中有太多的疑虑，抛给步天泽一大堆的问题，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步天泽回答，侧头一看，步天泽已经靠着软榻睡着了，沈靖书心下暗恼自己太粗心，步天泽连夜赶路过来，早已经疲倦至极，他倒好，还在这里缠着他说话。

沈靖书拿了一床毯子替步天泽盖好，这才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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