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李玄泽道,“什么都能说。”
“想问一问殿下,蝼蚁能撼树吗?”
她轻声道:“蝼蚁既然不能撼树,那些树,又为什么偏偏不能放过这些蝼蚁。”
李玄泽哑然。
她其实也不过是个刚及笄的弱女子。
何其无辜,却因他而被动地卷入这些事中来。
林岁宁推开门,抬起脸,望向天际的彩云鸟影。
红烬生辉,似是老天爷醉了酒,红了脸颊,成了晚霞。
……
回到安淮县,已是月明星稀,与刚回来的兄长林慕风遇了个正着。
兄长在外这些时日,县里早就有流言,说兄长是犯了事,才遭人关起来的,对方的官位不低。
“岁宁啊,那个救我的大人物让给你带句话,说只要顺势而为,遵从圣旨,咱们家每个人,他都能保平平安安的!”
咱们家每个人?
也包括姨娘么?
林岁宁本是要与兄长擦肩而过,听到这话,追问道:“那个大人物是谁?”
林慕风耸肩。
“我不知道。”
林岁宁又问:“你没见到么,是男是女,长什么模样?”
“都说大人物了,哪里能让我见到,话都是让手下来传的。”林慕风好奇问,“对了,什么圣旨啊?”
既然他一问三不知,林岁宁便不再与他多说。
走出几步后,林岁宁又想到什么,回头追上去。
“你先前得罪的是什么人,这些时日被关在何处?关你的人是谁?”
她不知道幕后的人是谁,也不能直接去向太子开口,便只能从细枝末节去顺藤摸瓜。
林慕风不耐道:“问什么问,没大没小的,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话落,荷包蛋拿出剑抵在他喉间。
“林姑娘问你话,你就说。”
林慕风被吓了一跳。
“林岁宁你要造反吗!这是你姘头吗!你快让他把剑拿掉!不然我告诉父亲,要你好看!”
林诚录到这时才赶来,先给了儿子一巴掌。
“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是东宫的人!还不快给这位大人和你妹妹认错!”
林慕风刚回来,对府上天翻地覆的情形还一无所知。
一听父亲这话,惊直了眼。
“失敬失敬!林岁宁你有能耐啊,东宫的人都被你……好,这敢情好!”
林岁宁沉着脸说:“你就告诉我,你得罪的到底是谁。”
林慕风是不把林岁宁放眼里的,自己干的好事,也不想宣扬出来惹人笑话。
可他又畏惧林岁宁身后那个魁梧的侍卫,只能一五一十道:“哎我就是调戏了个姑娘,谁知那姑娘跟御史中丞严大人的外甥有一腿,那人就打了我一顿,拖我进伶人院,让我在那干点洒扫的活……”
话说到最后,是越来越虚。
伶人院的男子,都是给公主郡主们调乐享用的,偶尔一些有龙阳癖好的权贵,也会去挑一挑。
要说进了那里,没卖身,只干些洒扫的活,都是虚的。
“我说真的啊,我就干点粗活,直到那位大人物派人来同院里的老鸨打招呼让我走,我都是清清白白的!”
林岁宁当即想去趟伶人院,问问老鸨,到底是哪位大人物来打的招呼。
但,这样容易打草惊蛇。
且她径直去问,估计也得不到答案。
她沉浸在理不清的纷乱思绪中,呆呆走到她脚边,抬起头,静静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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