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比平常的药还难喝,不仅苦还辣喉咙,几度差点儿吐出来,她都忍下了。
喝到最后还剩一点儿,她用手指沾了点,抹在闻映月唇边。
丫鬟回来时,林岁宁把只剩一点药渣的空碗递出去。
“这么苦的药真是难为映月了,不过映月真的很乖,到底是喝干净了。”
丫鬟面露感激:“是啊,平日里实在没法子,得强按着才灌下去,王妃也心疼,到底是郡主有法子。”
林岁宁说:“那往后就不要强灌了,让我来哄,映月听我的。”
她抱起猫走出去,回头看了眼,正巧看到丫鬟鼻子凑到闻映月的嘴边,在闻味道。
那药气味那么大,吃了药和没吃过药的嘴,到底明显。
林岁宁看到,丫鬟在闻过之后,这才松懈下来。
……
这药劲上来得很快。
还没走回到院子里,她已经有些心慌气短。
前方那棵树无端变成了两棵,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黑白,也突然一片血色短暂糊住了眼。
林岁宁额边细碎的汗珠蹭蹭往外冒。
双脚发软发麻,不知是吓得,还是药的作用。
她没敢让自己停步,也不敢让自己走得太快,尽量保持着若无其事的模样,不紧不慢的回到院子里。
直到进了屋中,关上门,她身子靠着屋门缓缓落下来,坐在微凉的地上。
方晚葶过来扶她。
“这是怎么了?”
林岁宁发觉自己的嗓子竟然很难出声,好似有东西堵着。
她冲方晚葶张了张嘴,无声一开一合。
方晚葶看懂了,拿了针灸包来。
“要不要叫大夫?你只是看过几本医书,万一把自己搞伤了?”
林岁宁摇摇头。
监视闻映月的侍从丫鬟,总不能是外人,都是听从梁王和王妃的。
大夫也不例外。
灯会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闻映月到底看到了什么,不允许闻映月开口的又是谁?
梁王或者王妃,都有可能。
毕竟若是外人,或许会选择直接将闻映月灭口,来个以绝后患。
恰恰是因亲缘在,不能让闻映月泄露秘密,又舍不得她死,故而才用药物堵住她的嘴。
府上的大夫,绝不能用。
林岁宁费了好大的力,才将手抬起来,摸索着找到头上某个穴位。
另一只手握着针尖,用尽全身力气将它稳稳扎进去。
再是另一边。
这些是醒神明目的穴位,可以医治误食见手青出现幻觉的病症。
两边对称的插了两针,林岁宁闭着眼歇了会儿,双手总算不再那么没力,能浅握拳头了。
她便依次给自己其他相关穴位也扎上针。
这会儿,她仍然很乏力,总算能开口说话。
“姨母……”
林岁宁想了想,并没有将闻映月的事说出来,姨母帮不上忙,知道的多反正会连累姨母。
“我想到床上躺会儿。”
方晚葶扶着她上床榻,问道:“出去一趟怎么变这样了,那只猫你给小小姐了吗?”
林岁宁一怔。
那只猫呢?
方才药效上来,她人越来越虚,脑子里和眼前都浑得很,她是在哪个瞬间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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