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青愣了下,然后冷哼:“死不足惜的东西!来两个人,把他拉下去,等着咽了气,就扔出去埋了。”
两个太监过来,一人拉着叶七一条胳膊,犹如拖着一条死狗,把他拖了下去。
地上留下长长一串血痕。
那是从他膝盖上流下来的。
……
向云疏喝了药,又喝了一碗鸡汤,睡一觉后,精神恢复了一大半。
躺累了,她扶着墙坐到廊下晒太阳,
看到几个太监提着水桶蹲在地上擦洗,就问:“这是洗什么呢?”
“血。”
一个太监回头答道。
向云疏看着干净的青石板,想到自己跪在上面的感觉,心情有些复杂,就问了句:“谁又挨罚了呢?”
“小七子,叶七。”
付青走过来,“那天姑娘救了他,他竟敢朝琦兰阁通风报信,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死了活该!”
向云疏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清瘦白皙,样貌斯文的小太监模样,忍不住问:“已经死了?”
“没有,也快了。”
“付公公饶了他吧。”
“他差点害死你,你还替他求情呢?”付青有些稀奇。
“是他去报信给太子殿下,才救了我。”向云疏想到这件事,忽然就想起失去意识前,耳边模模糊糊听到太子说的那句话。
孤的东西。
这话听着是带着几分维护,但还是被当做一件物品。
付青就摇摇头:“这奴才可做不了主,殿下不让他活,他就活不成。”
这时掌事宫女杜鹃走过来,笑道:“向姑娘看着好多了。”
向云疏忙起身:“多谢杜姑姑照顾。”
“殿下请您过去呢。”
“殿下?”向云疏温顺地跟着她来到太子的书房里。
谢渊正盘膝坐在榻上,面前摆着一副残棋。
“会下棋吗?”谢渊问。
“略会。”向云疏看了眼棋盘,谨慎回答。
“过来。”谢渊朝对面的位置抬了下下巴。
向云疏只得过去半坐着,捏起一粒白子,放到棋盘上,然后朝对面的年轻储君看了眼。
他捏起一粒黑子,放到棋盘上,淡道:“认真下,赢了有赏,输了就滚回御马监去。”
向云疏问:“我若赢了,什么赏都可以要吗?”
谢渊抬起凤眸瞥她一眼,眼神冷冷的。
向云疏垂下头,没敢吭声。
一炷香后,她放下最后一粒白子,然后收回手,静静等着对方的回应。
谢渊盯着棋盘看了会,丢掉手中棋子:“你赢了。”
“是殿下相让了。”
“棋盘如战场,孤从不会让人。”谢渊淡道,“你说你只是略会,看来是谦逊之词。”
向云疏道:“我只是儿时随着母亲学了一些。赢了也是侥幸。”
她的母亲是当年数一数二的瘦马,从小就经过严格的训练和学习,琴棋书画,毫不夸张地说都属于一流水准。
但凡换了身份,她也能得一个才女的称号。
只可惜,这些技艺并非柳蔷本身愿意学,只是被迫学来讨好男人的东西罢了。
“孤一诺千金,你想讨什么赏,说罢。”
“我想回家!”向云疏毫不犹豫说。
“孤劝你,不要得寸进尺。”谢渊淡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想清楚了再说。”
向云疏沉默了会,说:“那就,求殿下饶恕叶七吧。”
“你不为自己求点什么?”
“不能回家,也就没什么可求的了。”向云疏说,“不如救人一命。”
“你就没想过,给自己求个名分?”谢渊缓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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