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叔,立夏怎么会……”那中年男子估计是自己的爹,这会儿他充分发挥了一家之主的淡定,语气着急的问着那个大夫。
洪大夫轻抚着自己的胡须,看着立夏思索片刻道:“我估计着是掉水时碰到了石头,导致脑中淤血,所以压迫了大脑的记忆。”
“那,那立夏她还能记起来吗?”妇人着急的问,眼眶红红的,泪水在眼里打转,又带着期冀的看着洪大夫。
“这个我也说不好,以往只是听过这种案例,听说有的只是暂时性失忆,等淤血化开就能想起来,如果淤血不散,也有可能永远想不起来。”洪大夫也不好下定论,只能将自己听过的案例说出来。
“那,洪叔,如果淤血不散,会对立夏有影响吗?我是说,有没有什么后遗症?”作为一家之主,立夏的爹理智的问着。
他这一问,屋子里的人都紧张的看着洪大夫,洪大夫摇头:“我没有经历过这种案例,一般来说,只是外部的淤血,我开些活血化瘀的方子,如果外部淤血消散了,而且也不会再有头疼一类的反应的话,就没事了,如果外部淤血消散后会头疼,那估计只能一直服药了。”
两种可能,一家人只觉得天要塌下来一样的沉重,洪大夫摇摇头去开方子了,妇人又坐在床边暗自流泪,看着瘦小的女儿只觉得心如刀绞。
立夏看得不忍,只能出声安慰:“娘,你放心,纵然我暂时忘了你们,你们也还是我的家人,我只要重新认识你们就好了。”
妇人见女儿还反过来安慰自己,不由得更加泪如雨下,惹得旁边的女孩慌忙劝阻:“娘,妹妹说得对,咱们是一家人,我们慢慢地帮助妹妹恢复记忆就是了,总会好起来的,您快别伤心了。”
说完拉着立夏的手,立夏本来想坐起来,但是头疼只好打消了念头,点点头朝女孩道:“那就请姐姐一个个给我介绍吧。”
女孩点头,指着妇人道:“她是咱们的娘亲,名叫石翠儿,送洪爷爷出去的是咱爹,名叫樊大山。”然后拉过身边的一个男孩子,“这是咱们的大哥,柳元,我是二姐初荷,这是三弟柳申,你是老四立夏,还有小五柳真,这是我们一家人的情况,你刚醒来,再睡一会儿,后面再和你介绍其他的人吧。”
立夏确实感觉疲倦,只能点头应了,没多久便又睡了过去。
一家人在院子里,樊初荷在煎药,樊石氏在厨房弄晚饭,樊大山和樊柳元在院子里劈柴,樊柳申带着樊柳真在院子里坐着,平时他们两个最顽皮,一般这时候都是在院子里疯跑,但是现在却老实的排排坐在门边,樊柳申像个小大人一样问弟弟:“小五,你觉得你四姐会不会明天起来就又把我们给忘了?”
樊柳真眨巴着眼睛,歪头想了一下就泛起泪花来,一言不发抬脚就往立夏的屋子跑,惊得樊柳申也跟着跑进去了,“小五,你别吵醒你四姐。”
立夏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惊醒,听到脚步声后第一时间就睁开眼了,恍恍惚惚正在想自己在哪里,然后就听一个娃娃气的声音叫道:“四姐,你醒了?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立夏被突然冒出来的脑袋吓了一跳,只见面前的小人儿正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嘴巴微瘪,大有自己要是说不记得就立马哭出来的感觉,立夏觉得好笑,撑着身体半坐起来,笑道:“你不就是那个人见人爱的樊家小五吗?真真,你不要逗四姐,四姐不会忘记这么可爱的你的。”
跟进来的樊柳申这才松了口气,樊柳真这下子可高兴了,笑得眼睛都弯了,还不忘回头对自己的哥哥扮鬼脸:“三哥,你看,四姐记得我呢。”
立夏摸着他的头,看向樊柳申:“三哥,和我说说家里的情况吧?先从年龄说起。我看小五像是只有三岁?”
樊柳申搬了个凳子在床前坐下,回答道:“立夏你错了,小弟已经快五岁了,大哥今年已经十二岁,二姐十岁,我九岁,你也已经七岁了。”
立夏微微皱眉:“可我看着,你才像七岁的孩子呀?”
樊柳申点头,眼神有些伤感:“没错,七岁大的孩子的确应该像我这般大,咱们家比较困难,营养跟不上,自然体格偏小,你可别在爹娘面前说这个,他们一直都觉得对不住我们,没让我们和别的孩子一样过上好日子。”
立夏了解的点头:“那,是我们家比较穷,还是我们这个村子穷?”
樊柳申道:“我们这个村叫樊家村,听说祖辈们在他乡遇了洪水,举村迁移,一路过来所剩的人决定在这里定居,大部分人都是姓樊,这些年也有了其他外姓,村里有七十六户,只有小部分人家比较富裕,大部分都是日子比较拮据的。”
立夏又问:“那,家里的亲戚们呢?”
“我们上有爷爷奶奶,还有一个大伯和一个小叔,我们家从老屋子分出来了,爷爷奶奶跟着大伯住,小叔由于还没有成亲,所以也还在老屋子住着,大伯家只有两个孩子,大堂哥名叫柳昊,二堂姐叫画眉。”樊柳申乖巧的为自己妹妹补充着知识。
立夏想了想,问:“咱们家是柳字辈,怎么女孩子都没有用?”
樊柳申笑道:“爷爷说女孩子的名字要精致些,像二堂姐就是因为出生时窗边落了一只画眉鸟所以取名画眉,而二姐因为娘亲清晨采了那一季的初荷所以而得名,至于你……”
“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出生在立夏那一天,对吧?”立夏毫无悬念的接过他的话,就看到自家三哥尴尬的笑笑她忽然间觉得自己能接受这一世的自己了,没钱没关系,等她康复,一定会找到赚钱的方法,不然也枉活了一世了,看着自家已经五岁的小弟,却像三岁的孩子一般的个头,她有些不忍,有些心疼。
这时候,初荷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碗药,一路吹着进来,见立夏醒了,便高兴地道:“正好,立夏,醒了就把药喝了。”
立夏听话的把药喝了,然后问初荷:“二姐,给家里添麻烦了,这药估计花了不少钱吧?”
初荷笑笑:“别说傻话,多少钱也得让你好起来,大不了姐姐多做些绣活去卖,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们就开心了。”
立夏听着她掏心窝子的话,觉得自己这一世得到了之前没有的亲情,她有些感谢上苍,没有看她杀孽太重让她入阿鼻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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