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立夏眼看着已经连续四个月大旱,天气是一天比一天热,很多植物受不了都已经枯死,河床也已经下降了一大截,田里的稻谷今年都遭了秧,但是天空依旧明媚得吓人,一点要降雨的感觉都没有,她不得不先提前做好准备,毕竟凤阳城是她的封地。
她将无忧公主的玉牌交给初一,让他快马加鞭赶去赵国,先前樊立夏就写信和赵国皇帝说了连续干旱的事情,而且她一开始没注意,现在想先屯粮,但是现在那些奸商都在坐地起价,粮价已经一天比一天贵,樊立夏气得咬牙切齿,但是也无可奈何。
还好赵国皇帝给她回话,说如果她需要,会按最低的价格出售给她,所以,樊立夏才会让初一回去办这件事。
而她则带着十五和两个丫头去了凤阳城,见了县令,县令已非当初的章县令,章县令也因她的关系升了官,如今的凤阳县令姓李,是个四十多岁的人,见到樊立夏亲自登门,他忙拱手安排樊立夏上座,而他自己坐在了下首。
“不知县主突然造访,可是为了连日干旱的事情?”李县令开口询问,也是一脸的愁绪。
樊立夏点头:“正是,不知上面有何命令下来?现下各个米粮商铺都在赚昧心钱,真是顶风作案!”
说到这里,樊立夏就面色不善起来,李县令也点头附和:“哎,我刚上任的一个小小的县令,也实在管不了他们,他们都是这里的地头蛇,又沆瀣一气,我已禀明州府大人,这一层层往上报,再一层层下来,估计也该有消息了。”
樊立夏听他这么说,有些不快,这都已经干旱四个月了,朝廷估计已经忙碌不堪,到处都在闹干旱,一时半会儿估计顾不上来,偏偏这时候方霖又出门去了,不然他多少估计有点办法,她这些年一直拿着凤阳城的供奉,说白了凤阳城就是她的地盘,是她的孩子,如今她的孩子出了事,她的地盘遭到了肆虐,她怎能不生气!
是时候让这些地头蛇知道她的存在了,不然他们以为她好欺负!
“麻烦李大人将这些地头蛇请到我的府邸,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想把我的凤阳城如何!”
此话一出,李大人面上微微有些惊讶,他一直都知道这凤阳城是凤阳县主的封地,整个凤阳城都是她的,她才是这里的老大,但是他和这凤阳县主从未有过过多的交涉,毕竟这凤阳县主一直居住在樊家村,凤阳城虽然有她的府邸,但是她基本上没有居住,以前他也以为这县主是个软柿子,如今看来,怕是他想错了,想到这,他起身朝着樊立夏拱手:“下官这就去办。”
樊立夏和他一起出门,直奔县主府邸,她面色如常,声音微冷:“雪儿,将我的官服拿出来替我换上。”
张雪儿和黄秋儿两人对望一眼,眼里划过一抹亮光,齐声应了就拿衣服的拿衣服,拿首饰的拿首饰去了。
樊立夏在心里冷哼一声,虽然她不屑用级别来压制他们,但是这些人一点也没把她放眼里,是时候敲打一下!让他们知道,这凤阳城,到底是谁说了算!
梳妆完没多久,十五就来通知,说是凤阳城里的三个米粮老板都到了,樊立夏不说话,张雪儿毕竟是从皇宫里挑选出来的,又和樊立夏相处了这么多年,一眼就懂了樊立夏的意思,她对十五道:“让他们先等着,县主在更衣,给他们上最好的茶。”
十五看了樊立夏一眼,见她没有反对,于是应声去了,将县主的话带到后,李大人微微挑眉,不只是他,其余三个老板也听出来了,樊立夏在给他们下马威呢!
其中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大腹便便,绿豆大的小眼睛配上他那臃肿的脸,都快看不到他到底有没有睁眼了,只听他轻哼了一声,正要开口,却被他边上的男人阻止了,那男人大概四十出头,身材匀称,面部白皙,看着倒像一个斯文书生,不像生意人,只见他握着右手放到唇边轻咳了两声,然后那大腹便便的男人就不开腔了,木着一张脸喝茶去了。
另一个则是年纪最大的,大约有六十多岁了,头上已经没剩多少黑发,藏在白发里若隐若现,他坐在那里拄着拐杖,似乎入定了一样,闭着眼,一声不吭。
十五将这三人的行为看在眼里,然后转身去和樊立夏说了一番,樊立夏又等了一刻钟,摆足了架子才悠悠然朝前厅而去。
十五一声通报,那闭目养神的老头子瞬间睁开了眼,一双眼睛偷着精明,然后就跟着其余三人站了起来,四人刚站起来,就看到了一身县主装扮的樊立夏被两个同样打扮得隆重的丫头一左一右的拥护着走进来,直到樊立夏落座,四人才齐齐跪地拜倒:“下官/草民拜见凤阳县主。”
樊立夏颔首,声音缓缓响起:“不必多礼,诸位请坐。”
看着四人各自落座后,樊立夏先开了口:“仓促把大家叫来,想必你们也知晓我的意思,李大人。”
“下官在。”被叫了名的李大人站了起来,拱手弯腰,一副听令的模样。
“李大人身为我凤阳县县令,我本不该来做这个主,但是听闻凤阳县有些人不肯配合咱们父母官,云老先生,您以为当务之急,应当如何?”樊立夏将目光落到了那年长的老翁身上,她这话,说得可是一点也不客气。
云老先生也起身面朝樊立夏而立:“李大人是凤阳县的父母官,我等自然是都要配合李大人的。”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樊立夏在心里冷哼一声,不愧是老狐狸,老奸商。
樊立夏将视线又落到了那个大腹便便和长相斯文的人身上:“元国今年遭逢大旱,身为米粮的运作人,不知道孟先生和徐先生可有良策?”
那长相斯文的中年男子站起来,拱了拱手:“徐某身为凤阳县人,自会为凤阳县出一份力。”
那大腹便便的男子见另外两人都表了态,他们三人来之前本来也是商量好的,他看了眼上面那个和他家小女儿一样大的女娃,只见她穿着一身县主的制服,光是坐在那里,就有种沉稳的感觉,周身气势扑面而来,他又想起自家那被宠坏了的小女儿,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逛街采买,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孟某自然也会出一份力。”
三人虽然明面上看起来都听吩咐,配合,但是根本就没有说出实际性的东西。
樊立夏看着三人,明知道他们坐地起价,已经造成了人心慌乱,但是现在,他们居然一定也不脸红!当真是奸商!
“请坐吧,各位,各位都是我凤阳的大人物,将各位叫来,也是想早做打算,等大旱过去,你们的功劳,我自会上书给陛下。”
一句话,那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云老先生开了口:“但听县主吩咐。”
樊立夏就知道,只要让他们看到好处,他们自然就会松口,她也不想在这时候搞得鱼死网破,现在这时候是该团结起来,而不是四分五裂。
“各位平日就得了我的照拂,我平日不说,你们也别真当我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整个凤阳城都是我的,你们受我一点照拂我觉得是理所当然,毕竟凤阳城就像我的孩子一样,平日调皮捣蛋些,我当它是童真童趣,但是,拿着我的恩惠却想着其他的,这就不太好了。”
此话一出,厅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只听樊立夏又道:“元国今年多方都在闹旱灾,陛下也是应接不暇,所以朝廷消息才迟迟未下达到凤阳城,其他地方我不管,也管不着,但是凤阳城,只要你们还在凤阳城,以往受到我照拂的,吞了多少,都要给我吐出来。”
看着下面的四人脸色各异,樊立夏接着说:“当然,如果我们能为陛下分忧,这可是天大的荣耀,等旱灾过去,你们每一个出力的人,都会是陛下的功臣。”
“当然,对于你们坐地起价的这种不齿行为,我也会上书陛下,让他老人家来发落!”
给了颗甜枣再给一巴掌,一句话说完,那三人已经惊得站了起来,然后齐齐跪了下去:“草民等糊涂,还请县主息怒。”
樊立夏坐在那里不怒而威,李大人感受到她的气势,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心里也稍微松了口气,他本来还担心县主啃不下这三块硬骨头,没想到只三言两语,就让这三人吓得跪了下去,当真不是十三岁能做出来的事情!
樊立夏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也不叫他们起来,她冷哼一声:“枉你们年纪比我长,做了一辈子的生意,竟然连这种昧良心的钱也赚,你们不是怕,你们是欺负我罢了!你们以为我好欺负,拿你们没办法是吗?哼,我樊立夏从来就不是个好欺负的角色,如今你们欺负到了我的头上,还想让我息怒?”
“草民惭愧。”三人齐齐出生,身子怕得更低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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