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镇北王府自己房中,黎语颜见某人没有离开的意思,也不赶他。
“殿下先洗,还是我先洗?”
听到此话,夜翊珩颇为吃惊:“你在留我?”
黎语颜剜他一眼:“你若要回东宫,半道往东宫方向便可,跟着我来此,不就是想赖着?”
“颜颜这话说得,孤不爱听。孤来自个未婚妻这,如何叫赖着?”夜翊珩长腿一迈,慵懒地坐到交椅上,“你先去洗。”
黎语颜又打开小锦盒瞧了瞧里头的鲜红发带,指尖轻触,唇畔漾出笑意:“看在你今日送我礼物的份上,我就不赶你了。”
夜翊珩跟着微笑。
她可真好哄!
不过他挑的发带能得她的欢喜,他看了亦高兴。
黎语颜将小锦盒放到奁盒里,旋即脚步轻快地进了净室。
不多时,两人先后洗漱完。
夜翊珩看她抱了一床被子,连忙阻止:“今日一个被窝吧。”
“不行!”黎语颜断然拒绝,“谁说成婚前要分被睡的?”
夜翊珩砸吧下嘴,扯开话题:“我觉得我得放些衣裳到你这。”
省得睡时没得换寝衣,起来没得更换袍子。
“你打算长期住?”黎语颜瞥他一眼,随后利索地铺床。
他云淡风轻地说:“婚前已然住了,婚后你若回娘家,我只好跟来。”
“你说哪个男子如此厚颜无耻地住到未婚妻房中?”
“我。”
“还挺有自知之明。”黎语颜上了床,打了个哈欠,“在宁远侯府屋顶待了太久,我不跟你扯,先睡了。”
她是真困了,一沾枕头便能睡熟的那种。
夜翊珩在床边坐了片刻,听到她清浅均匀的呼吸声传出,摇了摇头。
他伸手给她掖被角,黎语颜一点反应都无。
“睡这么熟?”他喃喃低语,脑中倏地划过今夜来此的目的,便掀开她的被子躺了进去。
夜翊珩一寸一寸用手细细测量她的尺寸。
头一回做这种事情,似做贼一般,他一面强忍着心头悸动,一面尽量不使自己的手碰到她的身体。
可不碰着身子,尺寸便量不精确。
所以他的手掌尽可能地不碰到她的身体,却又贴得极近。
忽然她一个转身,趴着睡。
而他的手正好在她身前……
她这么趴着,便将他的手掌压在了身下。
夜翊珩的脸瞬间红透,这会子他是将手取出,还是不动?
若是将手抽出,势必会把此女弄醒;若是不动,这情况委实太过煎熬了!
好在尺寸基本量好,他仰天睡到她身旁,在纠结中渐渐进入了梦乡。
翌日,天才蒙蒙亮,黎语颜早早醒来。
发现某人在她的被窝,没好气地推了他:“你怎么过来的?”
“迷迷糊糊过来的,许是你的被窝暖。”
夜翊珩转了转手腕,睡时也不知她什么时候又转身了,他的手掌与手腕倒是不酸。
黎语颜下了床,迅速披上外衫。
见状,他问:“这么早,你作甚?”
“去逮黎曼婷,今日她必来下药。”
闻声,夜翊珩也连忙下床:“你如何知道?”
黎语颜淡淡道:“在宁远侯府住时,与她相处那么久,自然清楚。”
两人出了房门,直奔后厨。
果不其然,高原与小山已将扮成菜贩的黎曼婷控制住了。
看到黎语颜过来,小山兴奋地跑到她跟前:“郡主,属下凌晨就发现这个女人鬼鬼祟祟,与高原大哥商议后,咱们将计就计,等她混入送菜队伍到了后厨时,咱们将她逮着了。”
此刻的黎曼婷头上盖着头巾,面上也有布块蒙着,她目眦欲裂地瞪向黎语颜。
今早她想来黎语颜早膳中下药,没想到药包还没拿出,便被人当场抓住。
但她知道此刻黎语颜并未将她认出来,顶多将她当成小偷赶出去。
若是被小蹄子知道她是黎曼婷,必被小蹄子百般羞辱,故而她闭嘴不言。
黎语颜缓步走到她跟前,清浅笑道:“黎曼婷别来无恙啊!”
“我扮成这样,你都能认出我?”黎曼婷颇为不解。
得到消息的黎煜烨亦赶了过来,朗声喝:“如此歹人,直接弄死。”
“英雄所见略同。”夜翊珩颔首,“私闯王府即死罪。”
听闻这般说法,黎曼婷浑身颤抖。
黎语颜冷声道:“大哥,殿下,我十岁时受过的罪,她都得受一遍!”
受了罪后,再弄死她,也不迟。
旋即,黎语颜吩咐:“高原控制好这个女人,小山将她身上的药粉包拿出,悉数倒入她的嘴里。”
“不要!”黎曼婷拼命扭动身体,却不想高原将她控制得更紧。
小山迅速从黎曼婷的腰间寻到一包药粉,给黎语颜过目后,揭开黎曼婷面上布块。
猛地看到血肉模糊的脸,小山吓了一跳。
他很快镇定下来,手指钳住黎曼婷的下颌,将药粉全倒入了她的嘴里。
黎曼婷张嘴欲吐。
黎语颜哪会给她机会,一个旋身,脚尖踢她下巴,硬生生让黎曼婷将药粉都吞了下去。
“关她两个时辰,等药粉消化了,再将她送出府。”黎语颜淡淡道。
黎曼婷泼妇一般狂骂:“今日不能顺利给你下药是我失策,黎语颜你如此欺我,不得好死!”
“本郡主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黎语颜莞尔笑了,“你且放心,我会活得好好的!”
说着,黎语颜打了个哈欠:“大哥,殿下,我还没睡够,先回房了。”
高原与小山扭送黎曼婷离开,后厨空地上汇集的人立刻四散。
夜翊珩在镇北王府用了早膳,便回了东宫。
他在书房将黎语颜身形尺寸记于纸上,随后叠起交于松果:“你去趟华阳堂。”
松果恭敬接过:“好的,殿下。”
夜翊珩将目光移到一旁的陌尘身上,冷冷吩咐:“黎宗发当了太久的宁远侯,该换人了。”
陌尘拱手:“属下这就吩咐人去寻他的罪状,尽快将人办了。”
夜翊珩抬了抬手指:“整个宁远侯府全办了。”
微顿一下,他补充:“二房的人留着罢。”
陌尘再度抱拳:“属下明白!”
松果出了东宫直奔华阳堂,将纸条交给女掌柜。
女掌柜展开看了,含笑啧啧称道:“殿下是如何测量的?竟如此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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