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与狗蛋狗剩被带走,村里剩下的村民连忙也跟着过来看热闹。
阿强家的院子外几乎站满了村民。
人们探头探脑地往里瞅,争相看传说中的太子殿下与北岚郡主。
陌尘若风扭送狗蛋狗剩到了院中,里正看到门房一般立着的县令,后背脊瞬间发凉。
只见屋里那位俊美男人姿态优雅地调整了坐姿:“里正长隶属县司管理,依孤看此村的里正该换人了。”
嗓音透着凉薄。
县令颤巍巍跪下:“微臣谨遵太子殿下口谕!”
里正傻眼:“大人,他,他真是太子殿下?”
县令跪在地上,恨铁不成钢地斜眼瞪里正:“你做了什么浑事?”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千万别害他丢掉乌纱帽啊!
里正立时跪地,嘴唇颤抖:“太子殿下,殿下,小人有眼无珠……”
说话时猛地一顿,太子殿下失明,他这话岂不是在骂人?
想到此,里正猛扇嘴巴子,以望能保住里正之位。
松果上前一步,挡住里正看往殿下的视线,朗声将狗蛋狗剩霸占房屋,里正袒护一事讲了个清楚。
县令冷汗涔涔道:“既如此,里正一职是该换人。微臣有罪,未能察觉此村里正有失公允,还请殿下责罚!”
夜翊珩缓缓道:“山里村落村民不够富裕,那是没有利用好地理优势。阿强买下山头,说明他有靠山吃山的远见,孤以为他能担好里正一职。”
阿强惊诧:“殿下,我怎能担好?”
县令见太子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大松一口气,赞道:“阿强吃苦耐劳,听说他们家的日子越过越好,微臣相信他定能带好整个村落。”
听闻太子殿下要将里正一职给阿强,并且让他带领村子的百姓一道过上红火的日子,村民们震惊不已。
想到他们曾不信他是太子,还骂他是骗子,但太子此刻丝毫不计较,相反还帮他们谋生路,村民们感动不已,纷纷由衷地朝他竖起大拇指。
不亏是天晟皇太子,气量惊人,且心系苍生!
想到太子殿下失明,村民们齐齐跪下,山呼:“太子殿下千岁!”
夜翊珩抬了抬手:“起吧。”
县令与村民们起身。
而狗蛋狗剩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被陌尘若风押着,浑身抖索个不停。
这时,县令指着狗蛋狗剩道:“殿下,此二人本就是混混,各瞎了一只眼,如今又惹出事端,以微臣看,罪当流放,殿下以为呢?”
若风拍了狗剩的后脑勺:“流放都是轻的!”
“请教何故?”县令恭敬问。
夜翊珩淡淡道:“年前孤曾在老伯家中借宿,此二人深夜抢夺,皆以匕首刺向孤,县令以为他们该当何罪?”
县令惊呼:“企图谋害太子殿下,罪该万死!”
狗蛋狗剩吓瘫在地,下巴抖个不停,唾沫自嘴角滴落,十分滑稽。
“年纪轻轻,多的是力气,就流放吧。”夜翊珩淡声又道。
闻此言,县令拍打狗蛋狗剩的脑袋:“还不谢过太子殿下?”
狗蛋狗剩这才反应过来:“草民多谢太子殿下,殿下大恩!”
松果开口:“你二人将老伯大娘在村里的屋子收拾干净,然后跟随县令,让衙役押送你们到流放之地,可明白?”
“明白,明白!”
两人点头如捣蒜,他们曾意图刺杀太子,如今还能活着,便是太子给的大恩典了。
村民们鼓掌叫好。
有这样的太子殿下,是民众之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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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阿强一家四口住到了村里,山脚的院落留给夜翊珩一行人。
此处一共两间房,他们六人怎么住成了个问题。
夜翊珩:“我俩住先前住过的房间。”
黎语颜摇头:“不成不成,妙竹如何能与松果陌尘若风同睡一屋?”
夜翊珩又道:“妙竹睡车上。”
“郡主……”
妙竹唤,真要让她一个人睡车上,她害怕啊!
车上到底不比屋内,山风呼啸时,车内独自睡着,光听就觉得害怕。
松果、陌尘与若风也不放心妙竹睡车上,三人七嘴八舌地商议谁陪妙竹。
“我与妙竹睡一屋,委屈殿下与陌尘他们一屋。”
黎语颜拉住夜翊珩的手撒娇似的晃了晃。
夜翊珩反手扣住她的皓腕,将人拉近,低头用仅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哄哄孤。”
嗓音清冷,莫名带着暧昧。
生怕他下一瞬提高嗓门,黎语颜忙扶他进了房:“殿下想我怎么哄?”
男人修长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捻着她的手指:“你说呢?”
黎语颜不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只好顺着他的意,张开五指,纤细的手指挤到他的手指缝里,与他的手五指交握。
指间的触感,在眼盲时,异常清晰。
她的手指似没有骨头一般,柔得心惊。
夜翊珩心头一动,嘴上却道:“只这么拉手就算哄人了?”
他的手很漂亮,黎语颜自问自己的手亦好看,这般两手相扣,异常地赏心悦目。
可惜他瞧不见,怪不得他不觉得这般是哄人。
“殿下不说怎么哄,我不会啊。”
“你不会么?”
夜翊珩抬手,微凉的手触到她的面颊,缓缓移动,至她柔软的唇瓣上……
意有所指!
登徒子,黎语颜心头暗骂。
不过,又不是没亲过,她踮脚攀住他的肩头,在他浅淡的唇瓣上轻扫而过。
唇与唇的相触,似羽毛一般拂过。
夜翊珩显然不满足,他的大掌准确扣住她的后脑勺,凉薄的唇压向她的唇瓣。
黎语颜惊愕,尚未来得及“唔”出的声调被某人堵回了嗓子眼。
她不想与他同屋,夜翊珩心里隐有不爽,此刻迁怒于她的唇瓣。
辗转碾压良久后,他才将人放开,心头的不爽总算消散了些。
黎语颜委屈地缓缓眨眼:“明儿很早要起,你是想我起不来么?”
“嗯?”某人不解。
她小声嘟囔:“与你睡一道,早起时我通常起得晚。”
与妙竹睡一起,她定能起个大早,如此尽早进山,也好早些寻到所需药材。
夜翊珩一怔,他完全不知是这个缘由,还以为她单纯地不想与他同一屋而已。
转而将心头疑惑问了出来:“与我睡一道,为何起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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