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银灰呜呜点头,态度乖顺,表情呆萌,与它巨大的体型形成强烈反差。
黎语颜瞧着欢喜,搂抱着将脸贴到它柔顺的毛上。
如此亲昵的模样,看得夜翊珩泛起醋意,想了想,自己跟一头狼争风吃醋好似太过滑稽,便撇开眼不看。
夜银灰动了动身体,绕着夜翊珩与黎语颜跑了几圈,随后冲出门外去,几步后转回头看他们,示意他们跟它走。
黎语颜追了出去,夜翊珩则慢慢踱步,也跟了出去。
不多时,两人便跟着银灰到了林子里。
只见夜银灰两只前爪不停刨地,从地里刨出来不少肉骨头,还有几块酱牛肉。
将坑里所有藏着的东西刨出后,银灰乖巧地蹲在地上,尾巴在地上一扫一扫,示意夜翊珩与黎语颜吃它的“珍藏”。
黎语颜看得眼眶泛红,它是将他们当成亲人才会如此。
这时,暗十七匆匆赶来。
近来是他在照顾夜银灰,此刻看到银灰挖出来的东西,暗十七急忙解释:“两位殿下离开东宫后,银灰不怎么吃喝,叼着食物就跑,后来才知它将吃食藏了起来。”
黎语颜的眼泪扑簌簌往下落:“殿下,银灰是不是以为我不要它了?”
夜翊珩连忙将她揽入怀里:“不会,你看它将食物藏起来,说明在等我们。”
暗十七垂首道:“每日傍晚,银灰都会在东宫门口蹲上一个时辰,等两位殿下回来。今日它还没去等,就在东宫闻到两位殿下的味道,遂从暗卫署跑出来。这会子带两位殿下来此地,它是怕两位殿下回来肚子饿了……”
说话时,暗十七已然泣不成声,不停地用手背与袖子抹泪。
黎语颜听闻亦泪流不止,她从夜翊珩怀里出来,用力抱住夜银灰。
“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我以后若离京,定将你带上!”
夜银灰点头,大大的狼头蹭着黎语颜的脑袋。
一人一狼的深情看得夜翊珩眉峰聚起,方才银灰的举动令他颇为感动,这会听某女所言,怎么感觉甚怪?
“颜颜,你该不会还想逃?”
黎语颜瞪他:“我离京难道就一定是逃?”
夜翊珩无奈:“好,是孤理解有误。”
黎语颜轻抚银灰的白毛,柔声道:“天气太热,这些东西在地里不能吃了。银灰这么乖,今天随我进宫参加宫宴吃好吃的吧。”眸光轻转,她看向夜翊珩,“殿下,可以吗?”
夜翊珩颔首:“自是可以。”
只要她高兴,爱怎么来便怎么来。
暗十七悄然退下,走出林子,发现陌尘、若风、松果与妙竹一字排开往林子里瞧。循着他们的视线,他又往回望了一眼。
白袍的太子殿下,白色裙衫的太子妃,浑身白毛的银灰,这一家三口真是出奇的好看。
般般皆入画。
从此处放眼望去,可不就是一幅画么?
妙竹双手托腮,含笑道:“我家郡主若是生个小娃娃出来,让银灰驮着,这画面就更美更温馨了。”
众人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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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初,参加宫宴的大臣们已悉数等在贤德殿内。
皇帝夜渊在众皇子的陪同下,缓步入殿。
在他们后头,则是贤妃带着梁王妃、贤王妃与端王妃有说有笑而来。
贤妃缓缓抚摸怀里的猫儿,看着郑丽琦抱着一只卷毛狗,笑着道:“老四最疼媳妇了,这狗儿也被他弄了来送你。”
“母妃也知王爷公事繁忙,特意寻了这么个玩意陪我。”郑丽琦面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羞涩来,“要说好,母妃怀里的猫儿才叫好,真真是通人性。”
“公事忙是一回事,他疼你又是一回事。”贤妃笑道,“这狗体型小,听说很是乖巧,是哪国特有的来着,要弄到天晟委实不易。”
后头跟着的贤王妃与端王妃心思各异地笑了笑。
不过一只猫儿一只狗儿的,有什么好稀罕的?
没多时,众人入席。
夜震宇拱手道:“父皇,今晚宫宴听说是为了南甸使团而设,这南甸使团如何还未出现?”
在他新婚日,百里文漪不给面子,今日有机会数落对方,他自然抓住。
同时听闻夜翊珩带黎语颜回了京,这对夫妻离京两月有余,老东西震怒,今夜亦是个令太子颜面尽失的机会。
皇帝含笑开口:“南甸使团据说赶路多日,一路舟车劳顿,待休整好就出席晚宴,此刻差不多也该来了。”
就这时,殿门口传来一道高唱:“太子殿下到,太子妃殿下到!”
众人望去,只见夜翊珩带着黎语颜款步而来,他们身侧跟着一头体型巨大的狼。
若说以往有人误将银灰当成狗,如今看它的体格,再无人误会它是何物种了。
只是它的出现,引起了不少女子的低声惊呼。
太子夫妇不在京两月多,此刻忽然出现,虽令众人惊讶,但人们显然都将注意力移到了白色巨狼身上。
一时间,人们议论狼的声音,超过了议论太子夫妇因何不在京的声音。
皇帝看夜翊珩与黎语颜不顺眼,此刻看他们带来的狼亦不顺眼。
“胡闹,宫宴之上,如何能将畜生带入殿内?”皇帝沉脸怒喝。
“畜生?”夜翊珩唇角微动,淡淡开口,“贤妃抱着的猫是畜生,梁王妃抱着的狗是畜生。”
郑丽琦闻言,气得浑身颤抖,抚在卷毛狗背上的手指用力一掐。
小狗便狂吠起来。
黎语颜道:“早前就说过此狼名唤夜银灰,它有名有姓,是家人,不是畜生!”
皇帝冷笑:“家人?”
夜翊珩道:“没错,银灰是儿臣与颜颜的狼儿子,自是家人。”
皇帝龙颜翻滚,阴云密布。
一头狼是太子夫妇的儿子,那他这个皇帝是狼祖父了?
可笑!
想到这,皇帝拍了桌子,震得茶水洒到了桌面。
郑丽琦将卷毛狗放在地上,意有所指地一指,狗儿便跑到银灰跟前,叫得更狂了。
“汪汪汪……”
小狗一个劲地在夜银灰跟前蹦跶,狂吠不止。
夜银灰慵懒地撩起眼皮,轻蔑地扫了对方一眼,巨大的身躯一动不动。
夜峥墨倏而笑出声:“父皇息怒,六哥是怕自己生不出儿子,养头狼无可厚非,您就消消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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