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拾连连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
夜玖上前一步,道:“怎么不可能?你几年不曾有孕,便有这个可能!”
黎语颜又道:“夜拾,你并非虞昊穹选中的和亲公主,所以你和亲到北凉那一刻起,他很有可能给你用了邪物。当然这只是猜测,我猜虞昊穹不喜你,在他看来,你不够资格生下他的孩子。不过真实情况如何,如今也不得而知了。”
夜拾将目光移到夜玖的肚子上,柳眉拧紧。
她也曾疑惑为何自己几年不曾有孕,在北凉她就从未喝过什么避子汤。
长久未孕,她找过大夫,却是瞧不出端倪,只说她的身体是正常的。
而今,看着从小就羡慕嫉妒的夜玖,她不禁问:“你怀上了?”
夜玖笑了笑,并不回答。
夜拾又问:“你早发现了邪物,所以你如今顺利怀上;还是说你怀上了差点滑胎,这才发现了邪物,这会子兴师问罪来了?”
黎语颜站到夜玖身侧,对夜拾道:“你在北凉久了,也知道北凉有此般邪物,便想用至阿玖身上。”
说话时,她过去在夜拾的手腕上轻轻一搭,很快被夜拾甩开。
黎语颜也不恼,走到一旁的盆边,自个舀水净手。
“殊不知你自己深受其害,你的脉象说明了一切。”
夜拾叫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私生女罢了,竟敢对我置喙?”
夜玖听了生气,上前几步与夜拾理论:“如何说话的?你不过一介庶民,而颜儿她是太子妃。”
黎语颜慢条斯理地擦了手,淡淡道:“你心心念念想嫁的夫婿,从一开始就不想与你生儿孕女,你可曾后悔当初弃了青梅竹马?你陷害阿玖摔断腿,如此得来的和亲机会,如今落到这般田地,你可觉得值?”
趁黎语颜在靠墙的盥洗架旁擦手,夜翊珩与黎煜烨则站在门口离床颇远,夜拾迅速拔下头上的发簪,目眦欲裂地用力朝刺夜玖的肚子刺去。
“我生不出孩子,你也别想生出来!”
夜玖正站在床边,眼瞧着簪子就要刺入她的身体,怔在原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劲风闪过,迅速将她挪离了床边。
待看清是黎煜烨将她挪开,夜玖这才后怕地环住他的脖颈。
“夫君,我方才呆住了。”
黎煜烨温声安慰:“没事了,往后离歹人远些!”
夜拾仍不死心,攥着簪子徒劳地划着,却是次次扑空,扯动肚腹上的剑伤,浑身立时冷汗涔涔。
黎语颜挽住夜翊珩胳膊,对一旁拥在一起的两人道:“大哥嫂嫂,咱们回吧。”
夜玖惊魂未定,黎煜烨索性将她横着抱起。
四人很快离开了偏殿。
夜拾不敢相信,她都亲自对夜玖动手了,黎煜烨他们竟然没对她做什么。
就在这时,会诊的太医们进了房中。
为首的曾太医道:“十公主,你肚腹上的伤情过重,全因剑尖扎入肚腹时狠狠搅动过。剑有双刃,如此一搅,肠子受损严重,你这情况,臣等无能为力。”
夜拾惊道:“什么,你什么意思?你若治不好本公主,信不信父皇治你们罪?”
她这才反应过来,黎煜烨他们为何不屑对她动手了,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她的伤情。
难道她真要死在虞昊穹的手上了?
难道她与夜玖的争斗,以她的失败告终了?
曾太医不卑不亢道:“臣所言属实,十公主你可掀开被褥瞧瞧,肚腹是怎样的状态,此般情况臣等实在无能为力。”
夜拾丢下发簪,颤抖着手掀开被子,入目的情况令她昏死过去。
夜翊珩黎语颜带着黎煜烨夜玖回到东宫不久,便传来一个消息,说是夜拾死了。
大仇得报,夜玖却高兴不起来。
黎煜烨问她:“还在为方才的一幕感到心慌?”
夜玖摇头苦笑道:“手足相残是天家人的常态,今日这幕不过尔尔。”停顿下,她长长叹息,“真希望天家和睦,兄弟不再阋墙。”
黎煜烨用力搂了搂夜玖的肩头,拿下巴指前头散步的夜翊珩与黎语颜。
“殿下登上皇位,若他身旁从始至终只颜儿一个女子,我相信天家和睦的一天就会到来。”
夜玖颔首:“嗯,前提还有一点,颜儿得多生几个孩子,否则不光天家人会催生,大臣们也会催。”
前面走着的夜翊珩与黎语颜闻言脚步一顿,齐齐转回头去。
“大舅哥放心,孤身边无论现在还是将来都只有颜颜一个女子。”
“嫂嫂还是快些回府安胎去吧,最好躺床上。”
夜玖笑:“回,最起码在东宫吃了午膳吧。”
“饿不到你,也饿不到我的小侄子。”黎语颜跟着笑,“已经命膳房准备你爱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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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府。
虞莹蕾坐在梳妆镜前细细描眉。
脚步声传来,她紧张地侧头,果然看到一脸怒容的夜振贤过来。
“本王的人查到你曾去驿馆会见汪驰,可有此事?”
虞莹蕾捏着描眉笔的手紧了紧:“王爷说的哪里话?汪驰是我北凉的使臣,我身为北凉公主,亲去驿馆见他有何不可?”
夜振贤缓步过去,往梳妆镜旁闲闲一靠,阴沉的眼紧紧盯着虞莹蕾。
今日她的妆容比以往浓了不少,口脂越发鲜红,面颊上的脂粉大抵扫了一层又一层。
“你如此妆扮想去见谁?”他问。
虞莹蕾心头一慌,她曾在早朝时向皇帝提出要回北凉一事,大抵眼前的夜振贤有所耳闻。
既如此,她道:“我已向父皇提起,七皇兄倘若回北凉说不利于天晟的话,我有责任阻止他,故而我提出回北凉省亲。王爷是我夫君,能否陪妾身回一趟北凉呢?”
“辛苦王妃有这份心。”夜振贤笑道,“不过,王妃不必回北凉了。”
“为何?”
“因为你那七皇兄已然说不了话了。”
话落,夜振贤哈哈大笑。
虞莹蕾描眉笔用力一划,直直划入了鬓角。
“你什么意思?”她将描眉笔重重拍于梳妆台上,想到自己不好直接忤逆夜振贤,忙软了音调,“请王爷告诉妾身,我七皇兄为何说不了话了?是在煤矿被人欺负了?”
看着眼前夜振贤阴沉的眼,虞莹蕾心头不可抑制地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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