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煜烨一听,也对,遂将夜玖打横抱起,大步往小楼书房走去。
众人行走的速度一下子提高不少。
高原、暗十七与暗二十九等人纷纷对视,此话确实要二公子说才有效果啊。
夜玖心安理得地被黎煜烨抱着走。
一众人跟着,唯有她身旁的宫女怜烟是个女子,其余等人皆为男子,她也不害臊。
终于进到小楼书房内,黎语颜正帮夜翊珩磨墨,看这么多人进来,知道是姚州的消息来了。
可抬眸望去,第一眼看到的是夜玖。
黎语颜不禁打趣:“嫂嫂莫非又犯了腿疾?”
夜玖笑得开怀,拍拍黎煜烨的肩头,双脚这才沾了地。
“我就是想过来凑个热闹。”
禀告姚州查探一事,本是严肃的,但夜玖这么说,倒也无人反驳她。
黎语颜缓步过去,将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暗十七与暗二十九等人带着高原等王府侍卫对夜翊珩行礼:“见过太子殿下!我等幸不辱命!”
夜翊珩撩起眼皮:“那就说说。”
说着抬手,示意黎煜烨与黎煜景落座。
两人一掀袍子,坐到一旁。
暗十七先禀告道:“我等先在刺史府中寻了三次,每个可疑的角落全都翻找过,寻不到痕迹。姚州府衙也寻了两遍,特别是藏公文的地方,寻了多次,也是一无所获。”
暗二十九抱拳道:“我等想起太子妃曾说姚州刺史之父分明有妻室,却还记挂旁的女子,大抵有可能将书信藏在外头。我们便暗中跟踪了姚州刺史之父甚久,奈何其上了年纪,长期在家,很少外出。”
夜翊珩手指敲了敲桌面,淡声道:“捡重点讲。”
暗十七颔首,旋即朗声道:“果不其然,我等在外宅中寻到了一系列书信,书信上大部分诉说了男女之情。但在几年前的一份书信中,明确写道,要姚州刺史之父物色个厉害的人,去杀镇北王府的爱女。”
听到这里,黎煜烨与黎煜景捏拳的捏拳,按关节的按关节,皆发出骨节的咔咔之声。
世子与二公子长得俊美,生气的模样不亚于太子殿下的冷沉。
暗十七瞥了一眼,垂首继续道:“信上说,镇北王因为前头生了四个儿子,因此对后来生的女儿极其宠爱。”
这时,高原补充:“对,信上便是如此写的,说镇北王爱女儿的性子,一旦失去女儿,他必发疯。届时将矛头引向天家与镇北王府,如此一来,便可顺利离间镇北王府与天家的关系。镇北王府在天晟举足轻重,一旦天晟没了镇北王府,那么天晟的江山……”
高原顿了顿,又道,“书信上写到这里,后面半张被撕毁,没法知道后面写了什么。”
黎语颜蹙眉问:“所以姚州刺史之父当时寻到的人是刀疤?”
暗十七摇首,回道:“回太子妃,不是。据调查,刺史之父当时寻到的人是姚州有名的地痞流氓,名为大刀,也就是后来刀疤的左膀右臂。”
黎语颜又问:“这么说来,宫里那位太妃不是刻意与刀疤联系上的,而是辗转?”
高原禀告:“大刀自知自己没有能力办这么大的事,他便找上了先前机缘巧合下认识的刀疤。刀疤将事情与文太妃商议,文太妃就同意刀疤去做此事。这么一来,刀疤带着大刀前往北岚城地界外的山头当了山匪,一当就是几年。”
说到此处,高原眼眶泛红:“婂儿郡主被害后,镇北王府捉拿歹人,刀疤带着大刀还有不少山匪就逃回了姚州。因为姚州刺史父子的关系,这便是刀疤他们选姚州作为避风港的关键原因。”
黎语颜气得咬住手指。
书房内一片沉寂。
忽然,黎语颜怒道:“我与殿下曾在姚州将刀疤等人处理了,那时,姚州刺史竟还厚颜无耻地写奏折邀功。”
夜玖激动道:“这种人怎么这么没脸没皮的?”
夜翊珩淡淡出声:“或许这么做,姚州刺史认为可以将他与刀疤等人划清界限。亦或者,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能为他的仕途当垫脚石,他都会利用。”
黎煜烨怒容满面:“如此说来,宫里的那位太妃,姚州刺史父子,甚至宫外的文太妃,全是杀害婂儿的凶手!”
他娘的,真想立刻将他们全都千刀万剐!
这时,暗十七再度拱手道:“书信上有写,因为当初文太妃同意刀疤接下此事,宫里那位太妃就与文太妃冰释前嫌了。她们虽说长时间没再见面,但信上提到她们朝同一个目标努力着。”
这话听得夜翊珩与黎语颜对视一眼。
黎语颜走到他身旁,忧心道:“同一个目标,殿下,你说她们的目标是什么?”
黎家兄弟亦震惊不已。
能叫两位水火不相容的太妃冰释前嫌的,是什么?
文太妃的儿子死在夜渊手上,宫里的那位太妃之子死在拥护夜渊的途中,两位太妃皆因夜渊失去了各自的儿子。
或许到了年老时,人的想法与年轻时候变得不同。很多事情可以看开,但又有部分事情,怎么都无法释怀。
最让她们无法释怀的,便是她们儿子的死。如此一来,如今她们最想做的,那便是毁了天晟的江山。
黎家兄弟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点。
但此刻他们不知如何在夜翊珩跟前开这个口。
太子极其聪慧,他们兄弟能想到的事,太子何尝想不到?
一旁越听越气愤的夜玖蓦地开口:“两个老太婆是把失去儿子的恨强加在整个天晟头上了吧?”
“每一次皇权更迭不可避免地会有杀戮,皇祖父那会是,父皇那会亦是。哪怕如今,想要登上皇位的兄弟私底下早开始了杀戮。”
“争权夺利,圈地养兵,哪个皇子背后没有这般隐秘之事?”
“我就不信了,宫里那个老太婆她的儿子在拥护父皇之前,他自个就没有想过要当皇帝?”
“若我不是女子,势必也要与太子六哥争一争。”夜玖忽而冷笑,“譬如夜永望,我曾以为他没有野心,后来才知他的野心亦不小。故而我曾深深思考过几日,倘若我也是皇子,我大抵也会暗里收罗势力,为那个位子搏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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