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殊明朝着床榻的方向行了一礼,
“今日,我便要将中馈的事安排明白。”
“这么多年来,无论是父亲,还是我,对你都是极其信任。”
“将整个国公府都交给你来打理,却不承想,你竟要将整个国公府都搬空了去补贴娘家。”
“我很失望,但看在父亲面上,我依然会尊称你一声继母。”
“不过中馈日后就不劳您费心了。”
“还有亡妻留下的嫁妆,也请全部交由菱儿打理。”
吕如霜躺在床上,方殊明说的每个字她都听得极为清楚。
她咬紧牙关,因为生气全身都在打颤。
“日后您老人家的吃穿用度都按照惯例来,这些不会短了你的。”
方殊明说着又叫来了家丁,将孙氏留下的嫁妆单子给了他们,
“你们去将老夫人库房的门给撬开,照这单子搬东西。”
“少了的,折成银子,用金银细软抵扣。”
“是。”
家丁应声就要去库房。
吕如霜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我看你们谁敢?”
“方殊明,真是没想到,你是这么个不孝子。”
“竟然敢叫人撬我的库房,我可是你的母亲,你这是忤逆。”
“你难道就不怕我一纸状书告到皇后娘娘那去?”
她愤怒至极,起身颤抖着手指,指着方殊明,
“你父亲去了,你便欺负老身无依无靠。”
“我一辈子自问没做错什么事,就算是管中馈出现了一些纰漏,那又如何?”
“你父亲在世时也未管过中馈的账目。你现在却要来翻旧账,真是不孝忤逆。”
“若你父亲泉下有知,不知会做何感想。”
方殊明见吕如霜直接给他扣了个大不孝的罪名,只得恭敬地站着,不敢再多说什么。
而那些得令的家丁,更是吓得跪倒在地,不敢有更多的动作。
方锦航见自己的继祖母一改常态,变得如此不讲理,一时无法接受。
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甚至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
咝…
真疼。
原来不是梦。
而对于吕如霜的反应,却是在方菱的意料之中。
吕如霜的心思,在方菱这里并不难猜。
前一世,她可以一直表现得极为慈爱。
只因没有人触碰她的利益。
从前,她一人掌管国公府的中馈。
父亲从来就不会过问账目。
甚至于母亲留下的嫁妆,也是由她把控着。
她将国公府大把的银子往娘家送。
母亲留下的嫁妆最后也大部分落入她的手中。
所以,她哪里可能会跟父亲撕破脸。
她手上银钱充裕,打赏下人也大方。
所以,国公府上下人人都说她好。
这一世,方菱提醒了父亲要注意查中馈的账目。
又逼迫她将母亲的嫁妆还给她。
这一招釜底抽薪,直接就将吕如霜的真面目给逼了出来。
她缓缓上前,淡定为父亲辩解,
“继祖母,父亲做这些都是为您好,绝非不孝。”
吕如霜闻言看向方菱。
眼中有难以掩饰的怨恨。
方菱则是完全不理会她,语气依然平淡,
“按大梁国的律法,贪墨银钱超过一千两便要受鞭刑二十,入狱一年。”
“贪墨一万两鞭刑三十,入狱五年以上。”
“贪墨十万两以上,鞭刑五十,终身监禁。”
“这律法我大梁子民人尽皆知,您老人家不会不知晓吧?”
吕如霜有些心虚,却强撑着气势反驳,
“都是自家的事,何至于扯到刑罚上去?”
“明儿,你难道真打算将母亲送入牢中不成?”
方殊明沉默不语。
他虽然对吕如霜极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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