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想象,大宗师会是多么的厉害。
太强了。
赢三走了过来,也是躬身道:“卑职救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赢九霄道:“拖下去,给朕严刑拷打,仔细盘问情况。”
“喏!”
赢三直接应下。
“狗皇帝,你要查我,绝无可能,我宁死也不会受辱。”
谢镇岳先前就看到了任红袖自尽,他知道任红袖是不愿意拖累宗门,死了就死无对证。如今没了机会逃走,他闪电般抬手印在天灵盖上,登时气绝身亡。
他和任红袖一样,不愿意拖累自己的宗门。
只能赴死。
李重楼是李家的人,他更不能看着李家陷入困境,也在同一时间效仿,一掌落下自杀。
三个人自杀,没有任何迟疑。
他们都很清楚,一旦被拿下,接下来严刑拷打,自家的宗门或者家族,都容易遭到大难。
所以干脆利落地自杀。
林丰也有些意外,堂堂宗师竟是自杀,连忙道:“赢三,剩下的人还可能自杀,制住他。”
赢三转身朝欧阳飞白冲去。
欧阳飞白虽说落败被擒,他不想死,所以直接道:“我愿意配合,我愿意配合。”
赢三到了欧阳飞白的身前,不管欧阳飞白的话,一掌落下,撞在欧阳飞白丹田上,废掉欧阳飞白武功,又卸掉欧阳飞白的下巴,才把欧阳飞白扔到一边。
赢三转而扑通一声,单膝跪地道:“陛下,卑职无能,导致死了三人,只剩下一人。”
赢九霄脸色更是阴沉,道:“人虽说死了三个,但还有一个。带下去,给朕仔细盘问,调查清楚情况。”
“卑职领命。”
赢三躬身应下,便带着人离去。
汪顺却看向林丰,忽然道:“林先生,下午的时候,你曾问我,说如果宫中遇袭,能否挡住,当时老奴说没问题。如今,真来了人刺杀陛下,莫非林先生白天,就已经洞悉,晚上会有人刺杀陛下?”
赢九霄也随之看过来,他脸上的神情有些惊讶。
林丰竟早有判断。
这份眼力厉害。
林丰解释道:“其实不是特别的确定,但做点准备,总归是好的。要刺杀皇祖父的人,不会愿意看到皇祖父恢复过来。”
赢九霄眼眸眯了起来,思忖片刻,道:“林丰,你的判断,不会这般肤浅。实话实说,到底是怎么判断的?”
林丰道:“皇祖父当真要听?”
赢九霄道:“当真要听。”
林丰直接道:“白天太子带着百官逼宫,我曾试试探一番,说皇祖父遇刺,有太子参与。当时太子的反应,极为激烈,这事情皇祖父可以询问朝臣。”
“为什么试探太子,原因简单,假如皇祖父遇刺身亡,谁得到最大的利益,谁就有最大的嫌疑,太子便是得利者。”
“我有了怀疑后,便有进一步的判断,如果太子真的参与刺杀,已经走到这一步,就不会善罢甘休,因为他没了退路,还会派人来。”
汪顺眉头上扬,更是心惊。
厉害!
林丰太厉害了!
汪顺的内心,忍不住感慨,这林丰就是不一样。
赢九霄颔首道:“你的分析有道理,朕也大体相信。具体如何,还需等赢三的结论。”
林丰道:“推断终究是推断,一切,还需要看最终的结论。”
赢九霄、林丰说着话,时间一点点流逝。
时间不长,一阵脚步声传来。
赢三进入。
赢三躬身行礼道:“陛下,已经审出来,只是得到的消息不多。”
赢九霄道:“说说看。”
赢三道:“活下来的人名叫欧阳飞白,是我大秦境内的一个剑术宗师。昔年,他曾经因为走火入魔,杀戮无数,更杀了我大秦朝廷命官,黑冰台奉命缉拿。”
“只是,欧阳飞白消失了踪迹,黑冰台一直没有找到人。”
“这事儿就成了悬案。”
“没想到,欧阳飞白藏到东宫,成了太子的人。另外死去的三个人,欧阳飞白不认识,他说是今天晚上才和三人会面,奉太子的命令,入宫刺杀陛下,只知道他们是太子调来的。”
赢九霄面色冷了下来。
果然!
果然是赢启这逆子。
赢九霄摆了摆手,赢三躬身退下,赢九霄看向赢三,更是点头赞许。
林丰的观察力很敏锐。
赢九霄面色冷峻,眼眸深处有一丝的失望和痛苦,被自己的儿子背叛和刺杀,可想而知。他正色道:“林丰,赢启安排人刺杀失败,下一步他又会怎么做?”
“起兵造反。”
林丰说道:“太子刺杀失败后,唯一的选择,就是直接造反。到了这一步,太子更是没有退路了,他必须这么做。”
赢九霄眼眸深邃,思考片刻后,他颔首道:“朕倒要看一看,太子如何起兵造反?”
林丰有些惊讶道:“陛下知道太子接下来的选择,不采取行动吗?”
赢九霄道:“蒙冲在朕的身边,皇城在朕的掌控中,太子要造反,哪来军队造反?单凭他东宫的那点人,还不够看。”
“如果太子真要造反,唯一的选择,就是北城外的黑龙军。朕给他一个机会,看他当了几十年的太子,有什么样的手段胁迫司马风华?”
“朕,看他如何造反。”
赢九霄笃定说话。
话语中,又带着一丝的落寞。
赢九霄一番话后,道:“朕乏了,林丰,你和汪顺去休息吧。”
林丰站起身,和汪顺一起来到大殿门口休息,毕竟得观察皇帝的病情。这一位置,距离皇帝休憩的卧榻比较远。
小声说话,皇帝也听不清楚。
汪顺看向林丰,忽然低声道:“林公子,陛下遭到太子背叛,甚至遭到太子刺杀,你会不会认为,是陛下咎由自取?”
林丰道:“何出此言?”
汪顺皆是道:“因为人人都说,陛下偏袒雍王,借助雍王压制太子。”
林丰听到后,摇头轻笑道:“汪总管,或许太子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我没有这般的看法。”
汪顺道:“为什么呢?”
林丰解释道:“太子这一职务,本就是高风险高回报。作为太子,一国储君,本身就会培植势力,可是你太锋芒毕露,势力太强,就容易和皇帝起争执,容易造成皇帝和太子斗争。”
“可是,太子必须要有权,没有权利的太子,难以立足。”
“这是太子的为难之一。”
“第二,皇帝要培养太子,却不会单纯地培养,会考验太子,制衡太子,这是君王必须做的。如果事事都给太子优待,这个太子,就缺乏应对乱局的能力。所以陛下,安排了雍王作为磨刀石,磨砺太子。”
林丰侃侃而谈,道:“只可惜,太子选择了最极端最可惜的方式。”
“太子,要展露能力,又不能太锋芒毕露。同时,又要能应对各种难题。总之,太子不容易。但想一想,你如果能熬过去,成为继位的君王,就是一言九鼎,再多的付出,都值得。”
“所以太子危险,也是人人甘之如饴,也是无数皇子如飞蛾扑火。”
“至于回到皇帝身上,皇帝要考验太子,用太子,甚至防备太子,诸多汇聚在一起,本就是很难的,这是世间最难处理的关系。”
林丰最后说道:“不过涉及到太子这里,你仔细想想,陛下虽说用了雍王作为磨刀石,却不曾限制太子。只可惜,太子只看到陛下用雍王牵制,没有看到皇帝的用心。”
汪顺听到后,眼中掠过一抹惊讶神色。
他是愈发佩服林丰。
这个年纪轻轻的人,看问题很透彻。皇帝是孤独的,所以皇帝和太子的关系更是复杂。
在两人交谈时,殿内深处,躺在榻上休息的皇帝,耳朵动了动,脸上忽然流露出一抹欣慰神色,至少还是有人理解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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