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陛下不处置林丰,恐怕整个西域,都要盛传大秦蛮横欺负人,全无半点礼仪之邦的舆论。”
马衍的话,开始强硬起来。
马衍知道此行出使失败,就再没有任何的侥幸心理。
该强硬,就强硬。
娶不到大秦的公主,就必须让林丰付出代价,让林丰知道高昌国不可辱。
这涉及到两国的邦交。
更何况,涉及到大秦在西域的名声,马衍以势压人,他不相信皇帝还能再包庇人。
赢九霄嘴角带着不屑,冷冰冰道:“你倒是生了一张利嘴,可惜在朕这里,没有用处。朕,不受威胁。”
马衍说道:“皇帝陛下,老夫并不是要威胁谁,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大秦原本在西域各国,就处处受抵制。一旦和高昌国再交恶,恐怕大秦在高昌国在西域,那就要彻底失去人心。大秦在西域,会沦为野蛮霸道的象征。我相信这一结果,不是皇帝陛下愿意看到的。”
赢九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摁在案桌上,强势道:“大秦不在乎什么名声。”
马衍更是皱眉。
大秦的皇帝简直油盐不进,根本说不动,完全不考虑什么名声?
据他在夏国学习的经验,这些中原各国,一个个都考虑名声,一个个都讲究身份。一旦说什么西域各国仰慕大国,说什么涉及到大国的名声,皇帝就有了顾虑,会考虑大局。
赢九霄全然不受影响。
怎么办呢?
马衍眼中掠过一道厉色,咬着牙道:“皇帝陛下这般,是准备和我们开战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
赢九霄的脾性,对外人的时候,不是对林丰那般客气。
他听得马衍如此,又想到马衍等人在姑臧县时威胁林丰,怒气更是上涌,强势道:“你们这些人,自以为是。区区高昌国,就敢威胁我大秦?”
“你认为,我大秦在意在西域的名声吗?朕就是喜欢以势压人,那怎么样?到了我大秦境内,认为自己上等人,还认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你们找错了地方。”
“你们不提林丰的事,朕都要提一提。现在,朕要为林丰主持公道。”
“来人。”
赢九霄再没了耐心。
“在!”
侍卫进入。
马衍听到后,心头一慌。赢九霄这是要做什么?
麴光看到皇帝勃然大怒的一幕,心头也是沉了下去。这一次出使,好处没有捞到,反倒是处处危险。
“马衍身为高昌国使臣,在我大秦境内,纵容使团行凶,杖刑十军棍。麴光身为高昌国王子,在大秦违背律法,欺辱大秦百姓,杖责十军棍。”
“拖下去,行刑。”
赢九霄大袖一拂,断然下令。
这是很少见的处置。
一般情况下,一国使臣来觐见,不可能擅自处置的。赢九霄这里,却直接处置使臣,俨然是动了真怒。
马衍听得头皮都炸了。
他都五十岁了,更是高昌国的国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临到头来,还要被处置,哪里承受得了。
马衍高呼道:“赢九霄,你不能处置我,我是高昌国的使臣。”
“没有谁是不能处置的。”
赢九霄站起身,眼神锐利,强势道:“在大秦境内,即便是高昌国的王,也得规规矩矩的。就你们这些人,还想着利用朕对付林丰,还要以势压人,真是自以为是。”
“拖下去,立刻行刑。”
士兵冲进来,拖拽着马衍往外走。
“赢九霄,你是暴君行径。你如此霸道,传到西域,必然是人人唾骂。大秦在西域,必然遭到各国抵制。大秦的商人,也会被人人抵制的。”
“赢九霄,你会后悔的。”
马衍的声音不断传来,仍是被拖了出去。
麴光干脆不反抗,他那一双眸子中,透出绝望的神色。
林丰是这样。
大秦皇帝还是这样。
都是一丘之貉,他不该来大秦的。
赢九霄看着被拖出去的两个人,心头冷笑,区区高昌国,要威胁大秦,还在他的面前装大尾巴狼,简直是作死。
啊!!
凄厉惨叫声,自大殿外传来。
此起彼伏的惨叫,有麴光的,也有马衍的,两人都在挨打。
半晌后,负责的将领进入,禀报道:“陛下,十军棍已经处置完,麴光、马衍趴在地上无法动弹,不能再觐见陛下。”
“扔出皇城。”
赢九霄直接下令。
“喏!”
将领出了大殿,便立刻安排。
两个士兵扛着马衍和麴光出了皇城,便扔在地上。
马衍屁股血淋淋的,可怜他一把老骨头,挨了十军棍下来,只觉得屁股都烂了,骨头都仿佛要裂开一般。
他看了眼麴光的屁股,更是凄惨。十军棍不算多,问题麴光先前就有伤在身,如今挨了十军棍,原本的伤势爆发,屁股已经裂开,鲜血不断流淌,早已浸湿了衣裤。
整个人,凄惨无比。
麴光脸上满是痛苦而狰狞的神色,他更多的是后悔,还有着惧怕,哽咽道:“国相,我想回高昌。”
“我们这就回高昌。”
马衍心下也是悲凉。
他一辈子顺风顺遂,早年在高昌时,年纪轻轻就名震一时,被许多人称赞为神童。到夏国求学,也是一路顺利,当时还得了夏国的大儒传授学业,学问很是不错。
等回到高昌国,更是得了高昌国王提拔任用,自此平步青云,短短时间成为国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赫赫威风。
如今,被打得犹如死狗一般。
太惨了。
洛伽师看到这一幕,带着士兵上前来,让人搀扶起马衍,问道:“国相,这是怎么一回事?”
马衍说道:“还能是怎么一回事,赢九霄拒绝高昌国的求婚。同时,因为姑臧县的事,赢九霄直接处置我和麴光王子,一人杖责十军棍。老夫,大恨!”
洛伽师也是怒了。
他想到自己也是曾被打,高声道:“国相,我们立刻返回国内。大秦欺人太甚,必须要报复,否则岂不是显得我高昌国无人。我们回去就发兵寇边,攻打大秦边境。”
“混账!”
马衍呵斥一声。
洛伽师道:“国相,您是什么意思?”
马衍说道:“大秦国力强盛,高昌国带头攻打,岂不是自找死路?即便要报复,也是串联西域各国,让各国参与进来,随我们一起出兵,这才是最好的。”
“单独高昌国发兵进攻,一旦高昌贵落败,那么各国的人肯定伺机趁火打劫,高昌国会被西域各国吞并的。你考虑问题,能不能动一下脑子?”
“是,是。”
洛伽师讪讪一笑,说道:“国师英明,国师所言甚是。”
“走,我们回去。”
马衍吩咐下去。
他如今半点都不想呆在这里,他考虑的是先回到高昌国,再邀请各国的人议事,商讨对付大秦事。
不报仇,他誓不罢休。
洛伽师小心翼翼把马衍、麴光送入马车中,让两人趴好,便带着人迅速离去。
洛伽师是武人,之前在姑臧县时伤势比较重,一番治疗后,到了咸阳这里,他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他带着人,护送着马衍、麴光回到驿馆,收拾一番就迅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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