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黄河决堤,届时没淹没的便不止崇州,还有附近的州县皆会遭殃。
床榻内的李炎披着墨色锦衣,俊美面庞上,眉头紧锁,薄唇紧抿。
忧国忧民之心显而易见。
“当初崇州治理水患,用的什么方法?”李炎问。
“修堤坝,将周围百姓家的壮丁带着去黄河边上,将那堤坝一点一点的往上修。”
“可如今这大雨来的太过着急,再加上上游亦是雨季,往年修的堤坝不管用了,临时找的壮丁去修,也来不及。”
李一如实禀报。
李炎初来便病了,许多卷宗是李一这个护卫代查。
他醒来直接问李一,也快些。
“那堤坝可还能去?”李炎问道。
李一面色稍稍有些变了:“太子殿下,那堤坝岌岌可危,随时可能决堤,您去不得。”
“便是可以去了。”李炎往李一道:“明早便去那堤坝瞧瞧,今夜早些歇息。”
李一想劝,但见李炎心意已决,便只得恭敬退下。
红豆在一旁听着,自是知晓前往堤坝代表什么。
她心也揪到了一起。
也想去劝上两句,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
她便只沉默的守夜。
次日一早李炎与李一离开,她留在了府衙中,问了那内侍太监,才知赵嬷嬷也回来了。
转头去了赵嬷嬷房中。
赵嬷嬷躺着,脸上身上有几道血口子,床榻边上还放着一碗熬好的药,不过赵嬷嬷身子不好起来,便只能在那儿躺着。
红豆过去:“嬷嬷……”
赵嬷嬷听到她声音,见她穿的干干净净,且一夜未来找自己,便冷了脸:“贱坯子,昨夜又去了何处,与哪个野男人厮混了?”
“若你与野男人厮混多了,怀了个野种在肚子里,呵,随时便会被杖毙!”
红豆眼眶微红,没与嬷嬷争论,只端了药往赵嬷嬷去,跪在床边上,给她喂药。
“谢谢嬷嬷昨日救我。”
若昨日她被抓了,如何都得落个凄惨下场,怎么可能还活到如今,分毫伤害都未受到。
红豆自是知晓感恩,也觉得赵嬷嬷应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在生死面前,还能伸手救她的,算不得坏人。
赵嬷嬷冷笑一声,未搭理她,倒是将那药给喝了。
李炎未归,红豆便在赵嬷嬷床前伺候,待赵嬷嬷逐渐好起来。
直到半夜才听内侍太监往李炎问安,随后便是匆忙的端药之类,未叫红豆去,红豆便也只在这边伺候赵嬷嬷。
他安全回来,红豆便心满意足。
往后数十日,李炎便带着李一还带了这崇州还有些能力的壮年男子往黄河堤坝下去,凿沟渠,将那些水往四面引,也叫人找了周围州县的壮年男子来帮忙。
起初没人愿意听李炎的,只想听天由命。
可他将带来的粮食尽数分了。
只要在下一场雨前,将水引向外面的长江中,再将这崇州外乡村放弃以泄洪,便可保住许多人的命。
李炎为大家承诺,待泄洪后,必定会让流离失所的人,有安身立命之处,才有人开始拥护。
红豆虽与那内侍太监、赵嬷嬷三人尽在府衙中,却也日日关心着李炎动向情况。
也听得李炎每日回来,内侍太监更忧心了。
“太子殿下,不然您将这些事儿交给李护卫去办吧,您这身子……还需好生调养,才不会落个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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