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研磨。
李炎又拿了下一个公文,仔细的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批注。
红豆在旁边瞧着,大概明白过来。
这些日子,几乎是李炎一人在前朝撑着。
上朝的事宜也都是李炎了。
皇上只顾着和绿芜厮混,根本不将重心放到朝堂。
他们纷纷怨声载道,要求清君侧。
要将绿芜碎尸万段,以儆效尤,叫后宫的女子们都安分守己,不再勾引皇上。
李炎像是司空见惯。
都是回复的:不可,绿娘娘乃父皇宠妃。
到后头,红豆甚至觉得自己是都背下了模板。
若是给自己一支狼毫笔,自己也能做这事儿,将这些大臣们送上来的公文给批回去。
李炎如此说,大约还想再留留绿芜。
或者说……
是想让这些大臣们下手?
红豆不太清楚李炎到底怎么想的,也不敢过分猜测。
批阅了许久,到丞相的公文时,那里面夹着一朵晒干的梅花。
公文最后还有一行娟秀小字:太子殿下,有没有想清然呀?
即便没见人,红豆瞧着这干梅花,还有这些小字,她都能想到太子妃在写这些的时候,带着几分不属于丞相千金的成熟稳重。
只在李炎面前的俏皮。
李炎只扫了一眼,在丞相的公文上批阅到:公文写完后,应放置好。
再无其他。
对太子妃的话,没有任何回应。
似是没看到。
可他的回复又表明,他看到了。
整个过程,都没有刻意避着红豆。
她也不清楚是李炎不知道她在看,还是觉得她看不看都不重要。
李炎将东西收起,命李一进来拿走,送下去。
红豆才问道:“太子殿下,您还要用笔吗?若不用的话,妾将它清洗了……”
“不用。”李炎在桌边坐了好一会儿,垂眸用手指轻巧着书桌桌面。
红豆在旁边清洗狼毫笔,心却被这一声声敲击声引得不上不下。
害怕的很。
甚至开始觉得自己之前买药的事情已经泄露了。
她手也微微颤了颤。
一滴被稀释的墨落在她的裙子上,瞬间晕开。
红豆没多看,害怕李炎注意到她的异样。
尽量的缓和自己的心情,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李炎抬起头,往她瞧着。
昳丽容颜,眉眼微垂,五官精致,素手进了水盆里涮洗狼毫笔。
身上的衣裳也比较素。
似是不想在人群里惹起别人的注意。
属实是乖顺的不行。
或者说……
胆小的狸奴更贴切似得。
李炎开了口:“昨日,本宫在何处。”
矜冷的声音,红豆颤了颤。
她抬眼,对上李炎那双墨色的深不见底的眸子。
动了动唇,却没说出话来。
“昨日,本宫去了何处,本宫的隐疾又犯了么?”李炎还是比较耐心,又往红豆问了一遍。
红豆捏紧了狼毫笔。
她不知道那些太医们是怎么跟东宫的人交代的,因为之前没考虑过这些,所以也没问过。
李炎好似知道自己有隐疾,但……又好像不知道那隐疾犯病到底是如何的。
只能大概知道他会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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