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用这个威胁他,嘤!
十几人相互搀扶着走过来,刚打算行礼,柳岁抬手制止。
“我这人从不讲这些虚的,说说日后的打算吧。”
于良惨白着张脸,唇边还沾着点黑色的血渍。
“于某日后全听姑娘差遣,还请姑娘指点明路!”
张大壮抓着头,有些羞臊,肤色实在太黑,也不知有没有面红耳赤。
毕竟这一次的事,是他起头,大家伙都是街坊邻居,有好事自然是要带着他们一起的。
家徒四壁,上有老下有小,有这等好事,脑子早就被扔到了九霄云外。
“这位姑娘,此次的事全是我一人之过,我娘说过害人之心不能有,可我为了点银钱......竟对从未谋面的陌生人动了杀念。”
张大壮扑通一声跪在柳岁面前。
“就砍我一人!他们都是受我连累,连是要杀人都不知,是我不该为了点银钱就泯灭良知。”
柳岁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倒不像个粗人,是读过几年书的,道理都明白,就是没抵挡住诱惑。
大是大非与金钱面前,一般人都会选择后者。
毕竟她与景昭辰对他们而言,只是无亲无故的陌生人,用他们的命换家人富足平安,这笔买卖划算。
见柳岁一直不说话,似笑非笑盯着自己,张大壮内心不免忐忑,说话也开始磕巴。
“姑.....姑娘......小的说的全是真......心话,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过他们。”
“念过几年书?为何当起厨子了?”
张大壮一愣,“回姑娘话,是读了四五年私塾,可家中穷得都揭不开锅了,哪好意思一直让爹娘操劳。”
柳岁点头,表示理解。
“四五年也够了,一般的字都识得,如果给你们个活命的机会,但要举家离开晏城,你们可愿?”
众人默契地跪下,“还请姑娘指点明路,只要能谋个出路养活家人,在哪里都成。”
柳岁也不废话,朝着张大壮和于良招招手。
“你俩走近点。”
这群人既然互相识的,瞧着这张大壮又是他们之中能主事的,于良饱读诗书,一身才学却无可用之地。
当真是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那她柳岁就当一回伯乐。
宁安私塾就两个先生,有个头疼脑热的,孩子们就放了羊,她为此事颇伤脑筋,如今现成的人放在眼前。
“于良,若叫你当个私塾先生,可会觉得屈才?”
于良摇头,神情十分郑重。
“我也想明白了,像我们这样的寒门学子即使中了那探花榜眼也是无用。”
他苦笑,又似自嘲。
“穷得连路费也凑不出来,更莫说入仕之后那些人情打点,怕是连茅草屋也住不起。”
柳岁笑了笑,“教书育人也很伟大,教导别人的同时,你也能更精进自己的学业,或许这天会变也不一定,机会永远只留给有准备的人!别到时能入仕了,学业却早早荒废了。”
于良聪明,一点就透,他有点心惊,不知这姑娘是何许人,敢说出这样的话,就不怕砍头?
算了,他都已经活不下去了,跟着这样坦坦荡荡的人,死又何妨!
“于某全听姑娘的,您说要我们去哪?”
柳岁弯唇,凑到他们耳边低语了几句。
末了拍了拍于良的肩头,意味深长。
“不强求,只是那里如今百废待兴,比不得晏城繁华热闹,去不去要看你们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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