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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陆青时当天就走了。

整个厉王府,除了正阳院里的人,没有人知道曾经有一位号称是小神医的男子进入过王府,同样也不知道他在某一日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所有人都只知道,三个月前外出为王爷寻医的红衣姑娘回来了,只是不知为何,曾经是王府半个女主人的红衣姑娘突然变得深居简出,在某一天后再也没有出过正阳院。

“不会后悔吗?”阮锦宁为裴云之缠好了最后一圈纱布。

他的膝盖骨一年前曾经粉碎性骨折过,后来做好治疗,但不等骨头完全愈合就中了毒,之后那些骨头就再也没有愈合。

索性的是伤口并未暴露在空气中,内里竟然也没有腐败流脓,一直维持在一种断裂却也没有进一步恶化的状态。

也并非没有完全没有影响。

膝盖上的那些骨头在他被人搬来搬去的过程中发生了偏移,需要重新拼接才行。

这个过程若是没有麻药的话会非常痛苦。

阮锦宁曾经想着,等解了毒之后就要想办法寻找麻沸散。

但他的身体因为种种原因而失去了知觉,于是似乎可以省事了。

裴云之的脸上依旧蒙着厚厚的纱布。

阮锦宁在接手他的治疗之后,第一步就是清理他身上的所有伤口。

自然就包括他脸上的旧伤。

毒素清理了之后,他脸上的伤口也会慢慢愈合。

阮锦宁已经在着手制作祛疤膏了。

知道阮锦宁问的是和陆青时反目的事情,裴云之语音淡漠:“不听话的手下,若是换做旁人,早就杀了了事。”

他还能留着他们性命,甚至让他们说出一通痛心疾首的斥责话语之后负气离去,已经相当仁慈了。

不听话的手下,要来何用?

阮锦宁没有再说什么。

陆青时和红衣会反目,从表面上看是因为她,但其实更深层次的原因,却是他们开始对主从的关系产生了质疑。

一个瘫在床上、无法自理的主子,没有高高在上的权柄和光环,于是他们开始放肆了。

尽管他们的内心觉得他们依旧对这个主子心存敬意、甚至是为了这个主子打算,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

可若是裴云之没有受伤呢?

若他现在还是高高在上厉王,红衣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的权威吗?

陆青时敢负气离去吗?

陆青时离开前的那些话,好似是在掷地有声地扔到了裴云之的脸上,明晃晃地告诉他——既然你愿意为了这个刚刚相识不久的女人苛待出生入死的手下,那别后悔。

还是那句话。

若裴云之没有受伤,陆青时敢吗?

若裴云之现在还是勇猛无双的厉王,别说他是为了王妃惩治不听话的奴婢,就算只是为了一个不入流的小妾甚至是没有名分的女人处置手下,也没有人敢开口质疑什么。

一日后,阮锦宁开始治疗裴云之的手筋和脚筋。

又过了半个月,薄司监忽然造访。

薄司监依旧带着向大人,只是今日没有一个呱噪不已的吴夫人了。

向大夫拎着药箱进了屋,薄今时也要进去,阮锦宁眉梢一动,没有阻止。

裴云之的手腕、脚腕和膝盖上都包裹着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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