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富贵喊冤。
“小小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眼里她一直都是个孩子，你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呢。”
陈芳真的很想发火，但她清楚，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她强压下心中的怒意。
“你放着我这个亲媳妇儿不相信，却相信一个外人，我能不生气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随口一问。你刚才说小小挑拨你和大壮的关系，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要不然大壮怎么突然在外面住那么多天，连家都没回，你去问你的好大儿不就知道了！”
柳富贵这才回想起来，刚刚陈芳回来时，柳大壮看到陈芳那不停躲闪的眼神，确实不正常。
若不是心虚，柳大壮又怎会这样。
他越想越不对劲，大步走出屋子，去问柳大壮。
“大壮你过来一下！”
正玩得高兴的柳大壮立刻停下来，跑到柳富贵身前。
“怎么了爹？”
“我问你，这几日你为何到小小家去住？”
柳大壮没想到柳富贵会这么问，他下意识地向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好似做错事了般垂下头。
“是承恩叫我去的！”
柳富贵明显不太相信，加重语气道：“说实话！”
柳大壮被吓得身体一哆嗦，“这就……就是实话。”
“苏小小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没……没有啊！”
柳大壮的反应让柳富贵断定就是在撒谎，他不再追问，大步向外走去。
“爹，你干嘛去？”
“不干嘛，老实在家呆着。”
柳富贵很生气，他直接去找了苏小小。
他把苏小小从家中叫出来，黑着脸提醒。
“小小，我从小看着你长大，认为你是个好孩子，却没想到，你竟然学坏了，学着破坏我的家庭，你若再这样，我可就真生气了。”
苏小小听得一头雾水。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她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我破坏你的家庭？”
“难道不是么！陈芳虽是后娘，但一直对大壮视如己出，我看得真切，村里人也都清楚，你把大壮叫到你家来，还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不就是在破坏我的家庭么。”
苏小小真是好大一个无语。
这陈芳是跟柳富贵说什么了？让柳富贵这般误会她？
不过，这柳富贵也太蠢了吧？难怪被陈芳戴绿帽子，耍得团团转。
明明做好事，还被人冤枉，好气啊！
她也没有客气，面色一沉。
“我把大壮叫到家里来，那是在保护他，你可知道你不在时，他被陈芳欺负成什么样了么？”
“不可能，陈芳怎么可能欺负大壮。”
“陈芳有没有欺负大壮，你回去看看大壮身上有没有伤不就知道了。不过我真替大壮感觉不值，他为了不让你这个当爹的为难，默默忍受了那么多，而你作为一个父亲，一点都不合格，根本没有保护好他，让他受尽了委屈。”
苏小小越说越气，她也提醒了柳富贵一句。
“大壮是承恩的朋友，多次帮助过承恩，我作为承恩的姐姐，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壮被人欺负而不管，你愿意给谁当爹就给谁让爹，我管不着，但是，我提醒你一下，大壮被人欺负，我苏小小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说完，她气愤地转身离开。
柳富贵怎么这么蠢！
若不是看在柳富贵是长辈的份上，她高低要臭骂柳富贵一顿。
柳富贵也很生气，负气离开。
在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想着苏小小刚才说的话，总觉得不对劲。
回到家中，他默不作声，按部就班地生活。
到了晚上，他趁柳大壮睡着了，偷偷跑去柳大壮的房间，掀开柳大壮的衣裳。
在微弱的灯光下，他看着衣裳下面斑驳的淤痕，他心如刀绞。
很多旧的伤痕还没好，新的就又落在了上面。
通过这些伤痕也不难推断出，柳大壮三天两天就会被打一顿。
而他和柳大壮生活在一起，作为父亲，他却一点都不知道，一点都没察觉。
苏小小说得没错，他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柳大壮还是个孩子，就默默地为他做了那么多。
即便再好的脾气，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打成这样，他也要爆发的。
他气冲冲返回自己房间，一把掀开陈芳和柳二壮身上盖的被子。
陈芳刚要睡着，突然觉得身上一轻，被子没了，瞬间睁开眼睛。
“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倒要问问你，你都干了些什么？”
柳富贵的声音很大，把熟睡中的柳二壮吵醒了，柳二壮哇哇大哭起来。
陈芳坐起身，把柳二壮搂在怀里，轻轻摇晃着安抚，对柳富贵嚷道。
“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吓到孩子了。”
柳富贵虽然也心疼，但还是继续追问，“你先回答我，你都干了什么？”
陈芳怒视着柳富贵，心里犯了嘀咕。
难道柳富贵知道她和表哥的事了？
不管怎么样，只要没有足够的证据，她都死不承认。
“你犯什么混呢？说什么呢？”
两人的争吵，再加上柳二壮的嚎哭声，把隔壁已经睡着的柳大壮吵醒了。
柳大壮来不及穿外衣，趿拉着鞋就跑了过来。
“爹娘，你们怎么了？”
柳富贵看到柳大壮，一把把柳大壮拉到身前，将柳大壮的衣裳脱了。
柳大壮一身的伤痕暴露在陈芳眼前。
柳富贵怒目圆瞪地问陈芳，“大壮身上的伤你怎么解释？难道说这些都是我打的么？”
柳大壮没想到柳富贵发现他身上的伤了，鼻子一酸，委屈地哭了出来。
陈芳见只是打柳大壮的事暴露了，她提着的心才算放下来一些。
她清楚柳富贵的脾气。
虽说柳大壮是他的底线，可如今打都打了，又能将她怎样呢！
把她逼急眼了，她带着柳二壮就回娘家去，看柳富贵慌不慌！
柳富贵都是死过一个媳妇儿的人了，若是让村里人知道，她又被柳富贵气回娘家，柳富贵一定会被村里人戳脊梁骨，到时候丢脸的也是他柳富贵。
到最后，柳富贵为了有个完整的家，为了不被戳脊梁骨，为了生活，还会低三下四地去把她请回来。
因为她很肯定一点，除了她，柳富贵这辈子都别再想娶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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