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桑一伙人在柳镇留了两日,行径毫不避讳,颇为嚣张。
他们想过抢人,但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
稍有动静,北蛮人就先把刀架在虞清然脖子上,直接喊话:“来啊!试试是你们动作快,还是我们刀快!”
虞清然的身份,大家都知晓,谁都不敢赌。
见面后,万里迫不及待地将两封信递给楚砚。
“他们走后,我们在客栈找到的。”
其中一封,是虞清然的笔迹。
楚砚手抖地拆开,娟秀又不失苍劲的字迹跃入眼前。
“楚砚,不要怕,就当是你我蓄谋已久的一场私奔,我在前,先替你看看风景……”
眼睛猛地酸胀,字迹转瞬就模糊的看不清。
楚砚扯着衣袖,用力擦了擦眼睛,紧握着纸张的双手抖的更加厉害。
“你也别急,慢慢来,告诉祖父,不可因我不在家就懈怠自己的身体……”
“哦,对了,听时宁提起柳镇时说过,杨树巷巷口的那家馄饨很好吃,我试过了,确实不错,你也试试……”
楚砚泪流满面,悬着的一颗心落下去,又重新浮起来。
像是被什么力量拉扯着一般。
透过这些字迹,他仿佛看到了处乱不惊的虞清然。
歹人环绕,危机四伏,她却丝毫不慌。
点一盏灯,铺上纸张,提笔静静写下她的担忧,她的安抚。
她的心魄是那样的强大,仿佛世间无人能及。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虞清然的冷静沉着,让楚砚感到震撼,也给了他难以言说的力量。
他稍缓了缓,又打开另一封。
万里道:“这是给二爷的。”
哈桑在信里再次强调,他们只和傅问舟谈。
甚至还说,就算傅问舟死了,尸体也得抬到渠州去。
萧池气得咬牙:“要战便战,懒得和他们废口舌!”
话落,他立即就反应过来。
这是站着说话腰不疼。
楚砚的心爱之人还在北蛮人手上呢。
万里没理他,望着楚砚。
“二爷情况如何?”
楚砚摇摇头,“不是很好。”
万里犹豫:“那要告诉他吗?”
楚砚想了想,“信先送给三殿下吧。”
随后,楚砚决定立即启程。
既然北蛮人抱着这样的心思,那他离清然近一些也无妨。
若能有机会抢人最好,若没有,能远远看着她方才安心。
……
不知是在监牢里沾了邪气,还是染了风寒。
傅问舟当晚就开始发起了高烧。
温时宁赶紧让人去虞府将廖神医接了回来。
探过脉后,廖神医眉头紧皱。
傅晚儿紧张地问:“怎么样啊?廖老您倒是说话呀!”
温时宁朝她摇了摇头。
二爷这次很不好。
她虽然医术还不精,但若是普通风寒或是邪气入体,她还是能诊断的。
可二爷显然不止是这些。
他脉象时弱时躁,仿佛在对抗着什么。
截肢处也泛起了红肿,表面一层,甚至有了腐烂的迹象。
良久,廖神医沉声:“立即启程,回清溪村,具体路上再说。”
温时宁便不问了,马上就安排了起来。
傅晚儿却是慌了神,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了几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这时,周礼孝得知消息赶了来。
听说得马上启程,他也立即就帮忙安排了起来。
让人备马车,调兵开路,准备路上必用的药材,吃食等。
安排好一切,他方才走进傅问舟的房间。
傅晚儿看到他,眼眶顿时泛红。
周礼孝神情肃穆,语气却很温和。
“有我在,莫怕。”
不含一丝的旖旎之色,更像是千斤重的承诺,听得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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