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韧:“小姐你自己找到了药坊的药材供应商,大家都夸咱们药坊药效好,尤其是那个观音酒和金锁膏,我听大公子说,上个月药坊纯利润比前几个月翻了好几番,多赚了两万多两呢。”
“你看别人家的小姐贵妇哪里能赚你这么多银子。”
“还有香坊……”
“好了,我都知道。”秦洛杉制住徐韧不停叭叭的小嘴巴,实在是不想再听徐韧的马屁,“走罢,我们回府,对了,今天玩得开心吗?”
秦洛杉稍微一引导话题,徐韧立刻忘了要安慰自己。
“开心!”她两眼冒光,“尤其是月满姐姐身边的女子,特别好看。”
“哦?”秦洛杉不放心地瞧了她一眼,觉得还是应该掐灭徐韧早恋的小火花,于是开口,“她是白青喜欢的女子。”
徐韧疑惑瞧了眼秦洛杉:“白青纯属烂蛤蟆想吃天鹅肉,他想屁吃。”
“她能看上他?”
徐韧忿忿。
秦洛杉笑了:“我倒不这么觉得。”
二人说笑着,全然不知,杜恭孝在楼中已经烂醉如泥,悲痛欲绝了。
“掉头,去秦楼。”秦洛杉突然想起来月满的卖身契还没解决,于是探头吩咐马夫。
马夫嘟囔:“小姐,还有一两个时辰就天黑了,你还东奔西走地作甚啊?”
“我还有笔账没有算。”
就在马车去秦楼之时,马车猛地一颤。
马儿受惊险些狂奔起来,还是马夫拼尽全力拉下,还是将车厢里秦洛杉颠簸极甚,险些呕出来。
“不对,这车上多了一个人。”原本在嚼着红薯干的徐韧停下动作,捏转袖中短弩,警觉道。
她思虑一下,却没有贸然将短弩射出,以后和白青没了来往,短弩怕是要节省着用了。
“别动小姐。”徐韧竖起耳朵,好似炸毛的小猫,“不止一个人。”
徐韧将耳朵贴近车厢下面,找准身下位置,猛地射出一箭。
短弩力道极甚,贯裂木板,竟然溅出硕大血花,黑血染尽车厢木板。
接着是重物坠地声音。
“小姐,好多刺……”马夫惊恐的话戛然而止,接着是一声惨叫,钝钝的重物落地声。
马车彻底失去控制,在空旷街道上横冲直撞。
车子顿时颠簸非常,还伴有不少武器叮铃作响,好似阎王殿索命弯刀。
徐韧仿佛听到了他们的笑声。
马车底下墙壁又刺进四五柄尖刀,徐韧按下秦洛杉的头,自己肩胛却不甚被擦中,险些废了。
徐韧忍痛又射出一道短弩。
又是一人应声而倒下,但有更多的黑影围上来。
虽然大门处被徐韧看紧暂时进不来,可薄薄的马车四壁,根本抵挡不住那些人。
不行,这样下去自己和小姐都得死。
徐韧眉目一紧,搂住秦洛杉,凝力一脚踢开窗框,几人如同蚂蚱那般与马车门壁一齐跌落,立刻溶没于黑暗中。
冷风呼呼灌进来,无边的黑暗中像是对她们开启了地狱大门那般。
“小姐,我们滚下去。”徐韧在秦洛杉耳边说。
“好,你多加小心。”秦洛杉声音不可避免透着股紧张。
徐韧抱着秦洛杉跳下马车,在地上滚了数十圈。
徐韧起身还给了马儿臀部一箭,马儿吃痛离开载着那些人狂奔。
纵使浑身都在痛,可好在自己给秦洛杉当了肉盾,徐韧心中稍稍慰藉,只是肋骨好像有点错位了。
徐韧“嘶”了声。
“没事吧。”许是感到徐韧的痛苦,秦洛杉急忙问。
二人滚了几圈。徐韧瞥到那些人渐渐逼近赶来,她急忙起身,扯着秦洛杉就跑。
“跑,小姐我打不过她们。”
就在一道细钢丝如同情人的抚摸搭上徐韧胳膊时,徐韧还没察觉到不对劲。
直到钢丝陡然缩紧,瞬时勒进她臂膀,几乎将她整个胳膊切下来。
徐韧脚步一滞,吃痛大叫,连着眼珠都要变成猩红色。
秦洛杉头发也被弄乱,宛若疯婆子,她情急之下抽出徐韧腰间匕首,一刀斩下。
竟然没斩断!
反倒匕首弹了回来,
那钢丝勒得越发紧,深可见骨,这样下去徐韧这条胳膊都不能要了。
“小姐让开。”徐韧强忍剧痛,对准钢丝远处的牵引方向射出一道短弩。
钢丝犹如失去生命那般陡然松垮!
徐韧在地上连滚带爬滚到一处障碍物处,将钢丝从肉中扯出。
寒冬的天,她却出了一身蒸腾的汗。
“你们要取得是谁的命?若是让我死,那就来吧,放过我身边的人。”
秦洛杉扫视四周,故意将语速放得极其慢,心里震惊于不良人怎么还不来,竟然真的是一群吃干饭的废物。
“秦小姐有觉悟,只可惜你今日是不得不死了,”那人声音阴柔,“我干爷爷说了,要让你做个明白鬼。”
“你把菀铃藏在哪了?说出来给你个全尸,也叫你死得光彩些。”
菀铃的人?
秦洛杉怒极反笑,强忍下怒骂的冲动,反而转了一副柔媚的神色,泪光凄凄模样:
“原来是干爷爷,我早就想见见干爷爷。”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心,她甚至扔掉了防身的匕首,当街跪下。
“我囚禁菀铃,也只是因为想见干爷爷一面。”
“哦?”那些人真是此起彼伏地笑了起来。
“你还真是个没脸没皮的女人,为了活命什么都事能干啊。”
秦洛杉充耳未闻,凄凄哀哀:“我身上恰好有一万两银子,只要诸位大人放过我,我愿意尽数拿来孝敬各位。”
“秦小姐,你此话当真?”有钱能使鬼推磨,真有人出声询问。
领头的人眼见有人被秦洛杉说动,呵呵冷笑几声,剑指向秦洛杉:“杀了你,银子照旧是我们的。”
“没有我的印信,钱庄不会给你们。”秦洛杉面色平静,大声道,确保他们都能听到,“杀了我你们还是不知道菀铃在哪,就算知道,没有我的允许,那里也不会放人。”
“诸位!菀铃还活着,我保证你们能全须全尾给她带回去,我也是真心想和她的干爷爷聊一聊,生意谈成了对我们彼此都有好处,我诚心诚意,绝不会叫诸位吃亏,我拿我的生命作保。”
秦洛杉抓住自己背后的秀发,拿刀猛地一顿,她攥着自己头发,手臂不断打战:“断发如断头。”
“若我今日是蒙骗你们,我秦洛杉这颗项上人头你们随时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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