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成长
“先前洪县县令呈上来的奏章,你们都看了吧。”萧裴忽然说。
众人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提起洪县,不过洪县这半年来变化巨大,吸纳了大批的流民过去,当时他们还以为洪县必然支撑不了几日,就要求助。
谁知洪县不但没有求助,反而大量开垦农田,挖渠蓄水,耗费大量人工。
当时一群大儒还觉得这是洪县县令在胡闹,谁知近几个月,洪县不但没出乱子,反而种出了产量高的作物。
众人猜想萧裴兴许是要提拔这洪县县令?
“看了,这洪县县令的确是个人才,主上可以将他调入主城来。”
“没错,我也看好此子。”
“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一行人夸得洪县县令是天上有地上无,越夸,萧裴脸色越好看。
众人一看,以为自己当真猜中了萧裴的意思,越发殷勤了。
直到东坡先生看不下去了,幽幽说:“那你们可知道洪县县令在信中所说的苏先生?”
“自然知道。”
洪县县令能有今日成果,全来自这位苏先生,他们自然而然把这位苏先生当做洪县县令的幕僚了。
东坡先生笑道:“不巧,这位苏先生,就是夫人。”
众人怔住,苏拂起身,朝众人拱手:“多谢各位夸赞。”
众人:“……”
萧裴看着一群人脸色变换非常,十分精彩,也无意羞辱他们,只道:“夫人才思常人难及,况且朝廷随时发难,我们自然要集一切能人。”
苏拂站在一侧,面目温和,并没有借机打压众人。
众人见此,纵然仍旧觉得不妥,但也都隐忍下了没有再说。
苏拂就此正式进入议事处。
消息传出来,百姓尚未如何,云朵先来了宁王府。
她来时,苏拂和萧裴还没回来,晚月正在收拾东西,一会儿要请周敏几人过来,自然还要准备简单的晚宴。
晚月忙得脚不离地,转身撞见云朵,皱了下眉头,扭头去忙别的,当做没看到她。云朵暗自咬牙,也不跟晚月说话,转身想去议事处,却在长廊处就被人拦了下来。
司空冷漠看着她:“不许进去。”
“那我就在此等萧哥哥。”云朵在一旁廊下坐着,时不时会看司空几眼,但司空目不斜视,并不理会她。
这一等,便等到了天色将黑。
幕僚们先退下,没一会儿,萧裴跟苏拂一道出来了。
远远看到云朵,萧裴直接拉住了苏拂的手。
苏拂失笑:“殿下是怕我跑了?”
萧裴不说话,算是默认。
苏拂瞧见他如此,回握了他一下,说:“我不会因为她离开的,她还没那个分量。”
萧裴听她还是要走,眼底沉了沉,开口,才发现喉咙有些涩:“不许走。”苏拂望着他紧绷的下颌,轻轻‘嗯’了一声。
走到眼前,云朵才朝苏拂行了礼,唤了一声嫂嫂。
苏拂见她有话要跟萧裴说,欲言又止的,她也不想掺和,便说:“我先回去。”
“不必。”
萧裴瞧着云朵:“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若是没有,就回去歇着。”
云朵手心暗暗收紧:“萧哥哥,你忘记你以前怎么答应我的吗?若是没有我,你现在已经……”
“我记得。”
萧裴看着她,一双凤眼无情无波,却更加令人觉得害怕,仿佛有一股湿冷的寒气正顺着人的骨头往里渗透。
云朵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萧裴淡淡说:“但你也要记得,你的身份。”
说罢,牵着苏拂离去。
云朵被冷落在一旁,微垂着眼帘,半晌,才听她细声道:“你会后悔的。”
这一句顺风散去,没人听到。
苏拂到后院时,周敏一行人已经到了。
魏轻柔前阵子也生了,是个胖小子,跟他爹冯煜很像,养得白白胖胖的。
周敏还是亏了身子,气色不如以前好了,好在孩子算是补救回来,白白嫩嫩的被奶嬷嬷抱在怀里。
冯筝气色还不错,穿着素净干净的衣裙,整个人瞧着比以前沉稳爽利了不少。
四人见面,大家都有了变化。
苦难总是更加磨砺人,也让人成长。
几人相视而笑,千言万语,也都化在了这笑容里。
不过宴会到一半,有人悄悄在萧裴身边说:“云朵姑娘独自离开了,看样子,是去了京城的方向。”
“让人保护……”
“云朵姑娘说不必我们保护。”那人说。
萧裴略略想了下:“既然她说不用,那就不必派人了,只沿途让驿馆多注意着便是。”
萧裴已经暗设了数个驿馆,一路到京城,以便消息往来。
至于云朵,他听到她离开的消息,心头不知为何,只觉得一直紧紧束缚着他的绳索一松,对于苏拂的记忆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他看着捧着脸喝得脸颊陀红的苏拂,心里是说不出的庆幸。
宴席散后,晚月想扶苏拂进屋洗漱,但苏拂趴在桌上不肯起来。还是萧裴出来,让晚月退下,亲自抱起了苏拂。
“拂儿,酒好喝吗?”萧裴含笑问她。
苏拂察觉到了萧裴的变化,之前他一直唤她‘夫人’现在却变成了‘拂儿’。
不过这酒还是有些醉人的,让人晕乎乎的。
苏拂想她该是在做梦吧,想到这是个梦,她胆子就大了起来,抱着萧裴的脖子在他唇上狠狠啃了一口。
萧裴吃疼看她,待她松开,才无奈的说:“拂儿原来是属狗的?”
“不是。”苏拂认真的摆着手指头,说:“我是属羊的。”
萧裴被她这反应逗笑,带着她进了浴房,为她更衣。
苏拂不解:“你要做什么?”“当然是伺候拂儿沐浴。”萧裴说的磊落坦荡,好像真就是这么回事。
苏拂觉得他不对劲,但喝了酒以后,脑子变得很迟钝,反应也变得很快,等她想拒绝,人已经跟萧裴一起进入了水里。
暧昧的气氛终于让苏拂清醒了些:“殿下……”
“你以前唤我裴郎。”
萧裴有些幽怨,并且身体力行的开始展示他的不满足。
苏拂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蓬莱的海上,暴风雨肆虐着她的木筏,让她起起伏伏的飘在海浪上,却又不让她跌入水中去,只一次次的欺负她,叫她服软。
不知过去多久,苏拂才被他拿干了的浴巾包裹着抱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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