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思来想去,能这么做的人,只有两个。
自己的两个庶女:明初和婉初。
可明初如何使唤的动碧桃呢?那就只有婉初才能叫碧桃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儿来了!
大太太咬牙切齿:“我知道了,原来是九丫头做的!”
姜老太太几乎要被大太太这脑回路气地笑了:“你这榆木脑袋!”
“你也不想想,那碧桃是个眼高手低的,怎么会听一个庶出小姐的话?!再说,九丫头有那么多银子许给碧桃做好处吗?庶出小姐的月例银子,能有几个钱?你做主母的,难不成不知道?!”
既然不可能是婉初和明初,那能使唤得动碧桃的人,就只能是....
答案呼之欲出。可大太太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
“母亲,是不是弄错了啊?您不知道,九丫头才是心思最深的那个人。这次寿宴,咱们府上请了不少官家亲眷,前头还聚了那么多公子哥儿。”
大太太急切切地分辩:“您从席间走得早,大约不知道,先前九丫头出去醒酒,就一直没回来。这期间,有下人看见,九丫头去留园了。嘴上还说着什么只能靠自己,要攀上高枝诸如此类的话。”
大太太越说越激动,嗓门越来越大:“对了对了,老太太您大概还不知道呢吧?今日里来唱堂会的戏班子还丢了个小生!也是到现在都没找到!”
大太太连连拍手:“您说说,您说说,这九丫头这心思有多深,说不定,她今晚就和那戏子私奔了也说不定!她怎么就干不出放火烧房子的事儿了?!”
姜老太太拿起拐杖用力锤的:“够了!我看你真是被迷了心窍!那戏子的事儿咱们另说,我再让你看看另外一件东西,也好叫你死心!”
大太太这才把目光投向托盘上的另一个木头盒子上。
大太太正欲伸手去拿,谁知姜老太太开口打断:“你且小心着打开,离口鼻远些。”
大太太听了这话,伸手将那不起眼的木头盒子推得远远的,伸长了手臂,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这盒子。
这盒子里没有其他物件,只有一个小拇指甲盖大小的药丸。
尽管大太太屏气凝神,可仍然有一丝奇异的香气慢慢萦绕在大太太周围。
大太太只觉得这香气好闻,忍不住嗅了一下,谁知没过一会儿,大太太这心里就有些突突的跳起来,一张脸也微微发红发烫,忍不住心神荡漾起来。
大太太一下就明白过来这盒子里面装了什么。‘啪’的一声猛地将盒子关上,惊疑不定地看着姜老太太。
姜老太太轻叹一口气,道:“只不过是一粒这么小的药丸,便有这么大的作用。你去洗洗脸,定定心神吧。”
大太太点点头,转身去了侧屋。一盏茶的功夫,大太太才从侧屋出来。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不再透出奇异的潮红。
“母亲,这药丸是从哪里来的?”大太太明白事态的重要性,小声问道。
姜老太太轻笑一声,指了指柳姨娘:“这你就要问问她了。”
“柳姨娘?”大太太似乎明白了什么,几步走到柳姨娘跟前,怒喝:“这东西你从哪儿来的?我问你,你可是用这腌臜东西日日缠着老爷的?!”
柳姨娘几乎瘫在椅子上,有进气没出气。她听了大太太这话,竟也不气,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大太太,你也太小瞧我了。大老爷不去你的房里,你就恨上了我。害得我小产,还不给我补药吃...”
柳姨娘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强撑着坐了起来:“你,你好歹毒的心肠!我,我谨小慎微这么多年,对你言听计从,从来不与你争高下。可你竟然准备把我的女儿嫁给张家那个断袖!”
大太太听了这话,冷笑一声:“什么你的女儿?明初可是你的主子。别忘了,我是妻,你是妾,明初得叫我一声母亲。”
“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想她嫁到哪家就把她嫁到哪家。哪里轮得到你操心!”
大太太不欲和柳姨娘多说什么,怒喝:“别废话,快说!这媚药是哪儿来的!”
柳姨娘干涸的眼眶渐渐流出泪水,她看向姜老太太,又看看大太太,眼神渐渐变得疯狂,她忍不住笑起来,渐渐笑得乐不可支,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
大太太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别装疯!快说!”
“一丘之貉!一丘之貉啊!”柳姨娘猛地收了笑意,恶狠狠地等着大太太。
“大太太,您不是已经心里有数了吗?怎么还来问我?”柳姨娘收回眼神,轻笑一声。
“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孩儿。”柳姨娘悠悠说道:“大太太您这么狠心,生出来的女儿果然也一样恶毒!”
“我竟然还和明初说,这府上,若是有了难处,记得去找二小姐帮忙。我是真瞎啊!是我害了明初...”柳姨娘哭起来,嗓音沙哑。
大太太听了这话,怒不可遏。她冲到柳姨娘面前,抬起手,狠狠给了柳姨娘一巴掌。
“贱人!我叫你胡说!”
柳姨娘早就已经虚透了,是强弩之末。大太太这一巴掌牟足了力气,一巴掌就打得柳姨娘滚落在地。
柳姨娘的半张脸瞬间肿胀起来。她摸着脸,轻声笑起来:“大太太您也不愿意相信吧?当初我知道二小姐做了这么多事儿的时候,我也不愿意相信。”
柳姨娘指了指桌子上的木头盒子,大声道:“可你我都不得不信!那东西,就是二小姐给我的!”
大太太还想再冲过去扭打柳姨娘,被姜老太太呵斥:“住手!你且听她说完!”
大太太不得不停手,却仍然死死地攥着柳姨娘的胳膊,恶狠狠地说:“你说这东西是娴宁给你的,我问你,你可有什么证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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