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简直尖锐！

江宁要是老实回答，齐东龙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还是说，他会直接把江宁抓起来。

可江宁却是淡然一笑，反问道：“齐老年轻的时候，可剿过匪？”

“当然剿过！”

这是齐东龙自豪的事情，他没什么遮遮掩掩的，当即承认。

“那些匪徒，该死么？”

江宁继续问道。

“肯定该死！”

齐东龙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人，怎么不该死？”

江宁笑得更开心了。

“那杀这些土匪的时候，齐老心里可有一丝愧疚，可会觉得，自己不该伤害别人性命？”

听到这话，齐东龙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江宁抢占了主动权。

这几个问题，自己的答案，就是江宁的答案，而且还是通过自己的嘴说出来的，他总不能反过来再打自己的脸吧？

他盯着江宁，突然笑了起来。

“你小子，可真是够狡猾的啊！”

“齐老，为民除害那不叫伤害别人性命，杀一人，却能救十个百个人，换做是你，杀不杀？”

江宁道，“就因为你不杀，而又让更多的人被伤害，那这算不算你的责任？”

“因为你本来可以救他们，但却因为你所谓的仁慈，没有救下他们，反而害了他们，那这样的仁慈，有什么意义？”

他的话，齐东龙都反驳不了。

“但这个时代……”

“任何一个时代，救人都不是坏事，无非是上得了台面，或者上不了台面，有的人，法律治不了的，这种事情，齐老应该没少见吧？”

齐东龙不说话了。

他当然明白江宁的意思，不说其他，单单这东江市，水就深着。

有的人无恶不作，却一直逍遥法外，谁也奈何不了他，真要等所谓的正义，那这正义不知道是迟到，还是压根不会来。

在江宁的认知里，迟到的正义，那压根就不是正义。

看着齐东龙说不出话，江宁抿了一口茶。

“这茶再香，如果没有茶农去采摘，它只能烂在山上，有时候，对很多普通人来说，没什么太大的追求，就是活着，不是么？”

江宁的这句话，触动了齐东龙内心深处的某个东西。

当初他们十几岁就上战场，不也是为了自己活着，为了家人，为了后辈能好好活着？

他抬头看着江宁，不敢相信这一个二十几岁年轻人说出来的话。

江宁看得很透，而且对这世俗的规则，更是了若指掌，他不是不想遵守，而是有些规则，本就是用来束缚人的，江宁不属于这一类人。

“你在给我上课？”

齐东龙故意皱着眉头道。

“我哪里敢。”

江宁笑笑，“我喝着齐老的茶，哪里还敢惹齐老生气，只是发表一下我自己的观点，观点无对错，理性探讨而已。”

所以这只是探讨，齐东龙的问题，江宁终究是没有回答，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面对齐东龙这样的存在，江宁很清楚，自己一昧隐瞒，只会适得其反，让齐东龙怀疑自己的动机，那他不如直接点，借着茶农来表达，自己不过只是想生存而已。

当你为了荣华富贵去要人性命，那肯定是你的不对，但你若只是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而反击，有何过错？�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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