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七甲镇博物馆(1 / 1)

何苦应该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对面的指挥官是个傻子,不然这一套如同火器展览般的招呼下来,三百喽啰必然死的干干净净,大军也得被吓得士气丧尽。棱堡上的火器不仅种类繁多,而且全部非常的精良,样样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可是他们的指挥官全部用错了地方,也实在是难得。

重型火炮适合攻坚或者打击集群目标,七甲镇却选择了向远方开火,直接干到了何苦的背后。一窝蜂适合打击开阔地带的密集人群,结果七甲镇干向了密集的建筑群。地雷埋的不错,却让开了大路,结果只炸到了几个边缘人员。万人敌和震天雷放早了,鲁密铳和迅雷铳又打的不准,所以火力虽猛效果却很一般。空握利器,却把仗打成这个样子,充分说明了七甲镇的指挥官是个二百五。

“嘭嘭嘭……”城头的迅雷铳打了好一会,终于撤了下去,好像又研究起了其他的花样。何苦可是不敢再让他们折腾了,赵括带着两百火枪队直接上前压制,连续不断的射击,让城上这帮傻子也开了眼,火枪是该这么用的。

“差不多了!”赵括手下的火枪队打的可是很准,一出手便干掉了城头几十名守军,压得守军完全抬不起头来。曾在连绵不绝的火枪阵前吃过大亏的康从文,当即判断差不多了,七甲镇定然可一鼓而下。

“所有人,卧倒!”何苦却突然向被蝎子咬了一样,原地蹦起来三尺高,对着赵括等人大喊了起来。因为眼尖的何苦发现垛口边多出了许多黑洞洞的炮口,口径比炮台上的重炮要小许多,但也明显是火炮,这一顿炮击下来,何苦的心尖尖怎么受得了。

“轰轰……”赵括根本听不到何苦的喊叫,所以当炮声响起的时候,他还是站得笔直笔直的。然后一个碗口大的铁球便贴着他的脑袋飞了过去,直接撞塌了他背后的一堵小土墙。

“卧倒,所有人卧倒!”赵括一头的白毛汗啊!吓都吓死了,赶紧招呼所有人卧倒。

何苦一系的人马对于卧倒这个词很熟悉,好多人在赵括招呼之前,便已经完成了这个动作。可是康从文手下的喽啰们,完全不知道卧倒是啥意思,全都还傻愣愣的站着。也就是城头火炮依旧准头不佳,不然一口气送走几十人都是少的。

“轰轰轰……”火炮一轮射过,赵括等人刚刚想起身,可对面又是一阵密集的炮火。准头依旧很差,但是架不住火力密集啊!各处都见了炮弹,好像要用火炮把正面扫射一遍一样。土匪们这下也学乖了,全都像乡勇们一样,找了个背风的角落,老老实实的趴了一地。

“这个射速……佛朗机?”何苦的下巴也快掉了,七甲镇居然有后装速射炮,这也太扯了。

“何指挥,要不咱们暂且退兵,详议之后再图进取?”康从文开始心虚了,对面的武备实在是太可怕了。

“嗯!”何苦点了点头,他也有点懵,对面简直就是个兵器博物馆。

可还没等何苦下达退兵的命令,棱堡的城头又有了变化,佛朗机的身侧又有枪口伸了出来。何苦和康从文瞪大了眼睛,赵括则几乎绝望了。赵括一直认为自己的火枪阵天下无双,不仅精度高,而且射速堪称一绝,那是他带着兄弟们苦练出来的。但今天他被折服了,城头突然出现的火枪精度虽然不高,但是射速却比他快了一倍有余,赵括的射速只能勉强和人家的火炮比一比。

“掣电铳吗?”看着城头堪比现代步枪射速的火枪,何苦绝望的看向了康从文,掣电铳这宝贝不是说没有实物吗?

“是鹰扬铳!”康从文终于比何苦知道的多了一点。

“什么东西啊?”何苦终于知道自己的知识储备不足了。

“重而是斤以上的大号火铳,装药奇多,弹重也很大,子铳由后膛装填,类似佛朗机,威力不下于小将军炮!”康从文见识过这东西,不过了解的也不是很仔细。

“重型后装枪?这射速,撤不下来啊!”何苦也没太弄明白这鹰扬铳是枪还是炮,但他知道一点,以鹰扬铳这个射速,他的人根本撤不下来。

眼下虽然城头火力凶猛,但是乡勇和喽啰们都藏的严严实实的,所以只是被压制了,并没有太大的损伤,可若是想撤,那伤亡可就大了。城头鹰扬铳的准头不怎么样,但是射速很快,大伙儿一撤,离了掩体,立马就会成了人家扫射的靶子。

“何指挥,不能顾忌伤亡了,硬顶吧!越怕损伤,只怕折损的人手越多!”康从文毕竟当了多年的土肥,决绝的很辣劲胜于何苦,所以更舍得下本。

“嗯!火枪手和弓箭手立即还击,压制敌人火力,大伙儿交替掩护后撤!”何苦明白康从文的意思,他的硬顶不是拼了,而是牺牲一小部分,把大部给捞回来。

何苦的军令传达下去之后,赵括便带着他的两百火枪手发起了反击,虽然不能完全压制,但也极大的削弱了敌人的火力,不过他麾下则难免折损了几个弟兄。火枪是平射,对方有城墙垛口为掩护,所以效果并不理想,后面弓箭手压上来,才算是真的管了用。三百弓箭手疯了一样的一顿抛射,不但三分钟,便把九千支羽箭送上了城头,对面立刻哑了火。抛物线落下的羽箭落的到处都是,城墙的保护作用被虚弱了很多,有了羽箭的干扰,城头的火力才算是彻底弱了下来。

“康兄,你这弓箭手是如何训练的啊?我这精挑细选折腾了许久,也就凑出了一百个会射箭的,你怎么以抬手便变出了这许多人来!”部队陆续开始后撤,何苦马上就有了闲心,他发现康从文的弓箭手培养的特别快。

“是个人,有膀子力气,能拉开弓就行了,这有什么难的?”康从文很纳闷何苦为什么会有这个问题。

“这玩意儿拉开到是容易,可是弓弦打手,又很难射的准!”何苦叫来北野猛,拿出了他最开始缴获的一张弓,当着康从文的面比划了起来,希望康从文能给他解惑。

“何指挥,你这张是直弓,最是难以操控,射程和弓劲也小,你非用他干嘛啊?为什么不用反曲弓呢?这东西也不常见,你从哪里弄来的?”康从文很好奇,何况拿的这张弓很罕见,是一款罕见的破烂货。

“反曲弓?”何苦完全不知道,弓还有直弓和反曲弓的说法。

“军中的用的小哨弓,蒙古北虏和满洲鞑子用的也是反曲弓,弓劲大,好掌握,练一阵子就能当成手用。您这种直弓,一般都是没钱的山里猎户自己做的,弓劲小,掌控也很难,没几年根本练不出来。再说弓箭手以抛射压制为主,你非让大伙儿个个都是神箭手,也没什么用啊!”康从文一直以为何苦深通军伍,不想何苦对弓箭一窍不通。

“真是个坑啊!”何苦左右看了看,很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康从文的弓箭手和他自己的弓箭手用的都是反曲弓,只有他手下的几个元老百户,用的是他最初缴获的直弓。好死不死的,何苦最开始挑弓箭手的时候,用的全是直弓,难怪没有几个人用的了。

“撤吧!今天休息,明天我砸开这个鬼壳子!”何苦看着部队都撤了下来,便开始一个人对着直弓发狠,而且恶狠狠的盯着七甲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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