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之何尝不知?
只是,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不可能遭遇这些。
说到底,她也是受了他的连累。
而他,身为她的夫婿,却没能照顾好她,不但让她为自己处处操心,还被迫卷入了他的漩涡之中,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
他心中的毁灭欲,无比强烈。
毁灭那些张牙舞爪的爪牙,毁灭那些贪婪、自私、虚伪的家伙们……
阮锦宁好言安慰了他两句便去洗漱了。
阮锦宁原本是打算将盼儿留下来照顾他的,裴云之却闭上了眼睛,似是已经睡着了。
阮锦宁见状便没拦着盼儿为自己搓背的服务。
待到屋内陷入了安静,裴云之才发现,不知从何时起,他竟然习惯了有人陪伴,无比厌恶这种孤身一人的感觉。
“暗影。”
一袭黑衣的男子悄无声息地落入了房间里,恭敬道:“李子纯的父亲草菅人命,李子纯为了袒护其父亲,被人抓住了把柄。只是,幕后之人尚未揪出来。
对方非常谨慎,就连李大人都不知道那人是谁。”
“能在宫中动手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裴云之淡漠道:“把红衣带回来。”
暗影一愣。
不过片刻他就反应了过来,也没多说什么,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几日后,红衣被带到了裴云之面前。
一个多月不见,红衣再没了从前的自信张扬。
在水牢里泡了一个多月,她的身体几乎废掉,整个人瘦了好几圈不说,精气神也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
看到裴云之,她不见愤怒,只有委屈:“王爷……”
“知道错了吗?”
红衣身体一颤。
这五个字非常简单,她却想了很多,很多。
她承认自己恃宠而骄,一直把自己当成半个王府的女主人看待,在容州的时候除了对着王爷她才会收敛,其余时候,便是对着和王爷一同长大的好友陆青时,她也是骄纵的。王爷一直纵容着她。
直到……
王妃出现。
所以,她的错处是哪里,已经显而易见了。
眸中的喜色褪去,只余下黯然:“属下……知错。属下不该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不该挑衅王妃,不该以下犯上。”
裴云之满意地点点头:“你的房间收拾好了,日后便贴身在本王身边伺候。”
顿了一下,警告道:“记住,本王不希望再看到你去招惹王妃,若再犯……你知道本王的手段。”
红衣苦笑:“是。”
惠安帝寿宴在即,心情大好,这一日朝会的时候,封了裴云之个从三品兵部右尚书之位。
在大召国,左为正,右为幅。这是一个了不得的信号。
右尚书便是幅尚书,是兵部的二把手。
意味着裴云之重新进入了权力中心。
只不过从前他是那在外不受控的风筝,如今却成了可以控制风筝的放筝人。
他终于是,距离目标更进一步了。
而此消息一出,京中不知道多少人会碾转反侧,又有多少人会活络起心思,巴结讨好。
总之,寿宴尚未开始,裴云之先搅乱了一池水。
阮锦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摆弄她刚收的草药。
一抬眼,发现传的沸沸扬扬的主人公竟然出现在了院子里。
她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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