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被顾铭打的不轻,性子好像都打没了,接下来的几天没有再找顾飒的麻烦。
顾飒乐得清闲,将心思都转移到胭脂铺这边。
姑娘们训练仪态固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是货品的质量得好。
曲掌柜介绍的几家供货商都不行。
铅粉不是太厚重就是色度超标,抹在脸上不人不鬼,像极了东桑国的歌舞伎。
胭脂更是遇水就花,融色度很低,用不了半个时辰妆就花没了。
“怪不得电视里面的贵妃娘娘总是说,臣妾要去补个妆嘞,果然是得经常补妆。”顾飒玩转着胭脂盒,唉声叹气。
“小姐,这些也不行吗?”锦络心疼的扒拉着桌上的各种胭脂:“这些都是我花了重金,从那些胭脂女手上弄来的,她们可是专门做贵眷胭脂的,也不行?”
桑娅趴在桌边:“女人干嘛要在脸上涂这些东西,难受的很,我们蛮族的女子从来不用这些。”
锦络白了她一眼:“所以你们是蛮族,我们大梁朝的女人,都用,用了才好看。”
“胡说,我们小姐咋就不用?”桑娅狗腿的贴上顾飒:“小姐不用胭脂,也比那些用了的好看。”
“你以为大梁朝的女人,都长了小姐这张脸吗?全天下也就她一人不上妆都好看,你起开,小孩子不懂事,净在这里胡说八道。”
桑娅被推开了,不高兴道:“我说的实话嘛!你推我有什么用?有本事你搞个好看的胭脂,让小姐不发愁嘛。”
“我要是能自己搞,还会在这里和你说废话?”
两个人斗嘴,让顾飒猛然惊醒:“对啊,我们为什么要别人做?我们自己也可以做的嘛!”
她当即打开光脑,搜寻胭脂水粉的制作方法。
“粉英,散粉,青黛,螺黛,胭脂,口脂……这么多?先做哪一个呢?”
说干就干。
顾飒叫来锦络和桑娅:“我需要一些东西,你们帮我买回来。”
她要的东西市面上都有,不过都是些寻常的玩物,唯独一样东西没有。
“小姐,你说的这个胭脂虫……没人知道是什么,我连续问了很多的铺子,他们都说没听过。”
“没有?”顾飒有些茫然:“你没说是做胭脂的吗?”
“……我说了,人家说胭脂都是用鲜花汁子调的,哪有用小虫子的,”锦络委屈的又加了一句:“他们说咱们是胡搞,还说用虫子听着都恶心。”
顾飒在这时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
怪不得她们用的胭脂那么不对付,原来是没有胭脂虫。
鲜花汁子的颜色虽然也可用,但是固色和着色方面,就比不上胭脂虫了。
顾飒想到了胭脂虫的生长环境,觉得自己鲁莽了:“是我没想到,胭脂虫长在很远很热的地方,这里是不长这种虫子的。”
桑娅歪着头想了一会,突然说道:“小姐,你说的胭脂虫,是不是一种小小的,又红又白的虫子?长在刺球上?”
“刺球?是不是仙人掌?”顾飒想到桑娅的家乡,“不会你的家乡就有这种虫子吧?”
“有啊,我们那里的人都用那种虫子染衣服,染出来的红色可好看了。”
“那就是胭脂虫,”顾飒高兴了一半,又泄气了:“可那是你家,那么远,一时半会的也弄不来。”
桑娅突然起身跑了出去,很快就捧着一个荷包回来了。
“小姐,你看,是不是这个?”
荷包里的胭脂虫基本上都成了干尸,也碾碎了不少,但是还能分辨出来是货真价实的胭脂虫。
锦络羡慕道:“桑娅,你可以呀,离家被卖成奴隶了,还能保留家乡的东西。”
“这不是我从家里带来,是我新得的。”
“你哪得的?”
“军侯府呀!”
顾飒和锦络都愣住了。
两人互相看了看,怀疑自己听错了。
锦络:“哪里?”
顾飒:“军侯府?”
桑娅看着她们,认真的点点头:“军侯府。”
军侯府有很多废弃的房子,但是里面的家具该保持着之前的摆设。
这些胭脂虫就是在其中一个房间找到的。
“小姐,我不是偷……我当时是无意间发现它们的,想着它们来自我的家乡,我就偷偷的装了一点。”桑娅嗫嚅着解释。
“军侯府?”顾飒碾碎胭脂虫:“军侯府怎么会有胭脂虫?”
——
阳光穿过花架,斑斑光影垂落在君夙折脸上。
清风袭来,馨香沁入鼻尖,紧接着一团暗影遮住了眉眼。
他眉心瞬动,微微拧起。
“怎么了?有烦心的事?眉头怎么皱成了这样?”柔软的指尖落在他的额头上,温柔的舒展着眉心。
他缓缓抬手,覆盖着她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是我在做梦,还是你真的回来了?”
身旁的竹榻一沉,身侧立即多了一丝温度。
馨香的发丝抚过他的手指,又滑走,他下意识的一把抓住。
“啊,头发!”
顾飒惊呼一声,跌落在他的臂弯里。
她的盘发髻都是一手绕出来的,一旦散开,整个发髻都散开了。
君夙折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长发正好散开,垂在他的脸上。
“弄散了!”
顾飒拢过头发,手里的团扇敲在他的手上。
“你看你,都说了不要拽头发,我好不容易盘起来的……”
君夙折突然弹起身,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吻上了她的唇。
突如其来的一吻,伴随着淡淡的酒香味,弥漫在她的唇齿之间。
他的唇颤抖,炙热,又笨拙的不知所措。
顾飒轻轻的推开他,凝视着他的眼睛:“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所以见到了你,”君夙折笑着拂过她的头发,摩挲着每一缕发丝:“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没有束发,很好看。”
他的声音很软,很温柔,与之前的声线完全不同。
顾飒有点明白了什么,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不会是……喝醉了吧?”
她进来的时候,石家兄弟只说他在院子里乘凉,什么都没说。
可她怎么感觉君夙折的状态有点不对劲呢?
君夙折抓住她的手,轻轻吻了吻,额头靠在她的肩上,整个人赖进了她怀中 :“没有,我没喝醉,我就喝了那么一点点,没醉……我很有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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