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原本应该站在角落“挺尸”的顾飒,此时竟然坐在桌边,单手撑着脸颊,淡定悠然的看着徐娘笑。
徐娘在下意识的一声尖叫之后,立即反应过来:——刚才那两个家伙的叫嚷并不是唬人的,而是确有其事。
只是——
徐娘到底是见过风浪,有过阅历的女人。
在刹那的惊慌之后,回过神来,立即摇着折扇,一点一点的歪头回怼着顾飒。
“我一直都以为,这江姑娘好的是男色,没想到竟然喜欢姑娘……不过,你这个姑娘的脸蛋也确实不错,好看的紧,喜欢你这样的,也不亏!”
“这话从何说起?”顾飒被这突如起来的切入话题,搞了个措手不及:“你是从哪看出来,我和江姑娘有故事的?”
“那还不好看嘛,简单,一眼就能看透了,老娘这双眼睛,就是尺。”徐娘走过来,一副【这里是老娘主场】的姿态,大摇大摆的在桌边坐下,与顾飒对桌而坐。
“是吗?诶呦,那可真是要求赐教了,”顾飒也不端着了,立即给她斟了一杯茶,双手奉上:“还请徐娘指点一二,也好让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长长见识!”
“你倒是乖巧的很,也难怪江姑娘会对你有意思,”徐娘也是个能侃大山的,从最初的惊慌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切都淡定了很多。
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这件事要从两个点来看,这第一,就是你这样的姑娘……以前江姑娘也带过不是死人过来,也都放在房间里,虽然说有男有女吧,但还是男人居多,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女人而已,当然了,那些是真的死人……唯独姑娘你,还是个活人,这说明什么?”
“……”
顾飒当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真真的是来了兴致开了眼。
她饶有玩味的一笑,眼睛都眯了:“说明什么?”
“说明江姑娘对你的怜香惜玉呗……”
“哈哈,”顾飒是真的忍不住的笑了:“徐娘,你,你这,真的,我这,我都不知道要回你什么了……你真的,你这个脑洞真是不去写戏本子都可惜了!”
这么狗血的剧情,都能被她想到,也是够可以的了!
孰知,面对她的嘲笑,徐娘并不在意:“切,我说是只是其一,这其二还没说呢,你着什么急?”
顾飒此时已经对她的【其二】不感兴趣了。
这徐娘的脑壳说是异想天开,估计老天爷都觉得自己不够格。
真是不知道她究竟会想出什么事情来了。
而面对笑疯了的顾飒,徐娘明显感觉到了“羞辱”一词,当下立即板着脸,起身叉着腰。
“你,你这姑娘,我说的有那么好笑吗?至于你笑成这样?莫不是做贼心虚,被我说中了心事吧?”
“哈哈……”顾飒的笑声更大了。
按理说,这姐能在这个地方开一个客栈,还是一家独大的类型,这脑回路不至于这么清奇啊!
怎么说出来的话,那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呢!
“对,对不起,我是,我这个人有毛病,总是会不自觉的去笑,我,我这个在这里道歉了,对不起,你,你继续说,说下面的……其二,对,其二……”
顾飒是真的硬生生的收回自己的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示意徐娘继续。
但是她那憋笑的表情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惹得徐娘的团扇都要摇出残影了。
“你笑吧,不就是说中了你们的事情,你笑成这样好掩饰尴尬吗?呵!我什么事情没经过,什么不知道?要不是江姑娘与众不同,她和她的那个主子,怎么会一点故事没有?”
“……”
顾飒的笑意依旧,但是眼神里的笑痕在渐渐消失。
说了老半天,可算是要说到正题上了!
“东家?”她的身子微微后仰了些,似笑非笑道:“你之前可是说的朋友……”
从进来客栈的时候,徐娘问江凤舞的那一句“你的朋友还续不续房”的时候,顾飒便对江凤舞的这个“朋友”产生兴趣。
江凤舞是暗帝的人,那她的朋友怕也是。
所以顾飒想要搞清楚这里面的一些故事。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多知道他们之间的一些隐秘,对将来也许另有帮助。
在一开始,顾飒便打定了注意,要想方设法的搞到这个“朋友”的信息,而最好的切入点便是徐娘。
所以,顾飒才搞出了如今这样一场戏。
没想到,都没等她主动切入换题,点一下关于“朋友”的事呢,徐娘就开始了自爆模式。
这样也好,省得她注定提起而引人注意了。
而面对顾飒的质问,徐娘立即摆出了一副“我懂”的表情。
“你也不要吃醋,江姑娘的那个朋友,我看他们俩之前是清清白白的,一点事情没有,因为他们也是好几次一起进到这里了,可从来没有住过一个房间,都是个人住个人的……”
“是吗?这么隐秘的事情你也知道?”顾飒立即换了一副腔调,带着明显的醋意:“说不定人家半夜三更的时候,悄然进入一个房间,难道还要你知道?”
“啧,看看你,这是吃醋了不是?”徐娘完全是一副吃瓜的表情,而且还是走在前沿,吃第一手瓜的那种:“我和你说,她那个朋友可神秘了,每次来都穿着又长又肥的黑衣服,还带着个大帽兜,那帽兜大的,吧唧一下耷拉下来的时候,被说脸了,连脖子都给盖住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清的路,来来回回的走了那么多次,竟然没摔过一次……”
“你不是说东家吗?怎么又朋友了?”顾飒打断她,免得她扯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没完没了。
“朋友是江姑娘和我说,但我瞧着,嗯,不像,”徐娘说着又吧唧了几下嘴巴,认真道:“这朋友来咱们这里住店我也是见过了,但是他们那样的……从住进来到离开,几乎不说话,而且一直都是江姑娘在做事,那个男人就像是老太爷一样,坐在桌边都不带动弹的,喝茶倒水什么的,都是江姑娘在座……”
虽然江凤舞一再强调,说男人是她的朋友,但是徐娘在他们之间是半点朋友的情义都没看到。
“那男人往那一座,那气派,那气场,俨然就是当家做主的主子……而江姑娘又那样的殷勤,你说,这不是东家是什么?”
“……”
徐娘完全打开了话匣子,都不用顾飒主动问,便零零碎碎的将江凤舞和那个“朋友”的事情,都说了一些。
按她的说法,他们大概是十多年前来到这里的,开了房间之后,便一年来个三五次,有时候七八次,最少的时候,一年只来了一次。
“哦,对了,他们俩大概是在一个多月前来过一次,大概两个月左右吧?记不太真切了,反正那天他们是一起来的,不过没住店,只是吃了饭,两人便分道扬镳了。”
那天,徐娘本来是要聊一聊续约的事的,毕竟这两人一年就来那么几次,好不容易抓到一次不容易。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感觉那两个人之间的气场不对劲。
“那天,江姑娘的脸色很不好看,见到我都是爱答不理的,也就进门的时候抬了一下眼皮,自此之后就没再搭理我……而且那男人的身上有一股特殊的味道,嗯,就像是过年点的炮仗那样的味道……嘿嘿嘿,我知道这么说你不会明白的,反正我一眼就看出他们俩应该是吵架了,所以就没有再多说话。”
“两个月前?”顾飒蹙眉:“两个月前,那不是庆兰山出事的时候?”
“庆兰山?”徐娘的团扇遽然一段,猛地指向顾飒,脸上的表情都夸张了:“对,对对对,你要是不提这事,我还忘记了,对,他们就是在庆兰山出事那段时间来的……但是之前还是之后,我就不知道,不过,在过后不久,我确实是听客人们说,说庆兰山崩了,庆兰府也淹没了……”
徐娘的话锋突然一转,又转到了庆兰府的事情上。
顾飒没有听进去,而是回味着徐娘的那句话:——男人的身上有很重的鞭炮味!
鞭炮是什么?
那就是低配版的火药!
男人的身上残留着这样的气味,则 说明他这之前曾接触过大量的火药!
所以——
是她所想的那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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