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那卷毛波斯人还不顾一切的大喊道:“混账!混账!你们这群叛徒!给老子死!给老子死!”
“弟兄们!先擒贼首!那波斯人根本不是我们的同胞!那波斯奸商一直在利用我们!杀了他!”
胡人是一种对西方异族的统称,并不是指单一的民族。
所以胡人区内,也不仅仅只有波斯人,事实上,胡人区大多数都是突厥人以及鞑靼人,和一些少量回纥人,波斯人在大夏通常都是以经商为生。
换言之就是,波斯人在大夏的身份地位要比一般的胡人高得多得多,波斯人来大夏,通常都是带着大量财产,一来就是资产阶级。
低层的胡人,往往都是游牧民居多。
这天晚上,整个胡人区仿佛经历了一场战争一般!不过李牧也早有预料,他在抵达之前就已经封锁了胡人区的坊门,导致胡人区之外的大夏百姓们根本不知道此刻的胡人区到底在干什么。
至于里面传来的厮杀声,外面的大夏人也根本毫不在意,因为胡人区几乎每天都有这种动静,也不知道是厮杀声还是什么声,反正没人在乎。
加上胡人区周围的房价很便宜,居住在胡人区附近的百姓也多为一些贫穷的底层人士,他们本就是底层人士了,就更不会在意胡人区发生了什么了。
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厮杀声还没有停歇,这群发了疯似的低层胡人们一路从南坊杀到北坊,但凡是忠于波斯人的胡人,都会被赶尽杀绝!
一直持续到午夜子时,杀戮声才渐渐停止,王晴与哥舒蒙奉命开始统计伤亡,最终发现了一千三百具胡人的尸体,并且有男有女,甚至还有几个儿童。
夏律严苛,并且大夏的律法对儿童的保护十分夸张,并且记录得十分详细。
谋杀稚童者(未满十岁),不论何等身份、何种理由,一律死刑。
谋杀十五岁以下,十岁以上孩童者,处以死刑,若是因自保而杀,则流放岭南。
后者倒是很好理解,杀人偿命嘛!但若是为了自保而杀,则不需要偿命,流放即可。
可前者李牧都觉得有些夸张,居然不论任何理由,直接死刑。
要知道身为现代人的李牧很清楚,十岁以下的小屁孩往往也具备了杀人的能力,可在大夏,即便有个小孩拿着刀威胁你或者你家人的命,你也不能弄死人家,否则就是死刑。
不过夏律除了对儿童的保护之外,也有针对儿童的刑罚,大夏的儿童超过十岁就具备了承担刑事责任的能力,超过十岁,其承担刑事责任的能力与成年人无异。
也就是说,一个十岁的小孩失手弄死了另一个人,同样要偿命。而十岁以下的小孩要是杀了人,就要由皇帝来决定是否偿命。
没错,夏玄妙平日里批阅奏折时,还要负责审案,整个大夏有六千多万人口,自然不是每一个刑事案件都要夏玄妙亲自来审,只有十岁以下的“稚童”杀人这种极端案子才会由女帝亲自来审。
例如李牧曾是县令时,上阳县有个八岁小孩失手弄死了大他两岁的另一个小孩,这种事李牧身为县令也无权定夺,需要“上奏”,由大夏女帝或者是大理寺、宰相之类的最高司法权来定夺。
现在李牧代掌宰相之职,自然不可能知法犯法。
李牧指着眼前几个稚童的尸体道:“这谁干的?”
“小孩也杀?”
虽然李牧狠起来,也会给仇家杀光,一个不留,但那是政治上的问题。
李牧可以为了铲除政敌而灭人家满门,但他身为统治阶级,自然不可能允许民间百姓也这么干。
要是大家都这么干的话,那天下还有秩序吗?那不是礼崩乐坏了?
这时,一位光着膀子,满身刺青的胡人站了出来道:“大人!是我干的!哼!这小子他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牧点了点头,接着指向另一个衣衫不整的女童道:“那这个是谁干的?”
“是俺干的!”又一个胡人站了出来,这群人还真是实在:“大人!这小丫头平日里就仗着她爹是帮派里的骨干,在外面嚣张跋扈!还真以为自己是大小姐了?哼!”
“那她衣服呢?”
李牧眉头紧锁。
那胡人闻言,嘿嘿一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道:“俺当着她爹娘的面弄她!让他明白,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李牧深吸一口气,在尸体堆里走了几圈,发现就这两个小孩的尸体后,摆了摆手道:“把这俩人带走,其余人,若想给本官效力,明日到城外的顺丰大营报道!”
随着几名武侯将那两个屠杀幼童的胡人抓了起来,那两个胡人一脸懵逼道:“诶?大人!您这是为何?我这是在为民除害啊!这两个小杂种跟他们的老子一样混蛋!”
其它胡人也都面面相觑,一副完全不理解的样子。
而李牧见状,也十分耐心地开口解释道:“其实这事儿很好理解。”
“夏律严苛,你们在大夏混了这么久,不会不知道谋杀稚童是什么罪吧?”
“你们杀了那个波斯人,叫为民除害,可你们怎么能连稚童都不放过呢?此番行为与蛮夷一样!”
“趁着这个机会,本官也来跟你们说一下顺丰镖局的纪律。”
“无规矩不成方圆,加入顺丰镖局,就意味着你们以后就是军人了,是军人,就要有纪律!”
“七八岁的稚童再怎么邪恶,哪怕是天生的坏种,也当由法律来决定他们的命运,本官告诉你们,在大夏,严禁私刑!”
抓那两个人,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立威,李牧的目的就是要让这群蛮夷清楚,自己没让他们干的事情不准干!
“至于其它尸体,王晴,你去通知程大壮,烧了吧。”
“喏。”
说完,李牧正要转身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皱了皱眉,转头看了看,开口道:“不对,那卷毛波斯人呢?”
听闻此言,在场的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所有人都摆出了一副懵逼的表情。
显然,大家都不知道那波斯人跑哪去了。
当时场面太过混乱,估计那波斯人多半是趁乱躲起来了。
不过李牧却不紧不慢,毕竟上阳都的坊墙高达两丈,厚度也足有三尺,且均为砖石混凝土结构,四座坊门也被封锁了,那波斯人估计跑不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李牧还是下令道:“顺便告诉程大壮,所有城门守卫都盯紧了,只要发现波斯人,立即汇报!”
“喏!”
……
排水渠内。
“大哥,现在怎么办?我们出去不了!”
上阳的排水管道还是很宽敞的,足够两个成年人并排行走。
只不过李牧当初在设计这套排水系统时就考虑过,万一有哪个贼人企图通过排水管道逃跑怎么办?
所以李牧设计的排水管道,每隔一里就会设置一个铁栏门,污水可以顺着铁栏门的缝隙内来回流通,但一个大活人可无法通过。
这个时代也没有角磨机之类的玩意,想通过铁栏门,光靠着刀剑可行不通。
那卷毛波斯人咬牙切齿道:“妈的!李牧这个混账东西!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玩意!等老子东山再起,非要了他的命!”
“大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身旁的八字胡男子一脸紧张的问道。
卷毛波斯人闻言,立马指着那八字胡男人腰间的弯刀道:“给老子砍!”
“可这?这刀如何能砍断这生铁啊?”
话音刚落,后方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同时还伴随着对话声。
“都给我找仔细了!四处坊门已经完全封闭,那贼首定然躲在这排水渠中!李大人说了,活捉贼首者,赏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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