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一愣:“远山侯府邀约?”
她回来之后一直没见过远山侯府来的请帖,况且哪有当天早上才递来消息的拜帖?
枸管家站在厅堂,凑近了一点才说道:“原先个,远山侯府夫人只请了我们府内的人,一听说小姐您回来了,这又专门递了一张帖子来。”
不用说,请阖府的那张帖子肯定被苏若水和江清歌扣下了。
江浸月还说昨天那么大动静,江清歌都没有出来冒个泡,原来是从昨天就在家准备了,这一群小姐官眷的聚在一起看那几朵荷花有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唱两曲,再对两个对,之后话题就引申到吟诗上面,反正都是这点套路。
江浸月想了下,抬头问枸管家:“枸管家可知,远山候府有没有邀请了伯爵府家?”
“那送请帖的小厮我留下来吃了一盏茶才走,什么都说了,邀约名单里确实有伯爵府。”
江浸月笑了声。
她就知道,什么事情能让自恃才女的江清歌准备一天,连昨夜的热闹都不去凑,原来这次又是两个备胎大碰撞了。
之所以阖府的请帖被江清歌故意压下来,原因就是江浸月上次在伯爵府丢了好大的人,还未出阁跟两个有婚约的人勾勾搭搭的,按道理来说,江浸月这种人应该是整个京城的小姐们都要唾弃的。
偏偏,李宗煜一往情深,宠之入骨,丝毫没有要退婚的样子,心甘情愿的带着摇摇晃晃的绿帽子,江浸月还是未来的十二王妃,所以她要同去的话,能耐如江清歌,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对待这个妹妹了。
江浸月接过请帖,转过头跟老夫人说道:“外祖母,您瞧瞧,你这个大外孙女可愁嫁的厉害呢。”
老夫人端着茶碗笑了笑,“她向来是个有算计的人。”
顿了下,老夫人又说道:“远山侯夫人专门又送的请帖,应该意不在你。”
说完,她看了一眼李宗煜。
江浸月从山沟里回来的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京城这几日动荡的基本能换队的已经换掉了,怕是远山候夫人这帖子是远山候爷的授意,目的就是想给自己吃颗定心丸。
但是李宗煜愿不愿意透露这个事情,还是未知。
李宗煜的原计划是明天早上再进宫,如今江浸月回来的消息走了出去,有些早了。
江浸月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
她转过头看向了李宗煜,手里拿着精致烫金的暗红请帖,递给了他:“王爷觉得呢?”
李宗煜接过了请帖,垂着眼睛神色幽深,顿了下又把请帖还给了江浸月:“可。”
老夫人笑了起来。
远山侯府与江浸月交好,此刻递了请帖过来,摆明想要探江浸月的口风,十二王到底有没有回来的消息也会从江浸月的嘴巴里出去,被少数人知道。
在老夫人的概念里,李宗煜的这个举动就是给足了江浸月恩宠。
这会天色不早了,江浸月也没有耽搁,便起身回去换衣服准备。
李宗煜也跟着出了老夫人的院子。
太阳逐渐灼热,江浸月拿着团扇,走在李宗煜的身边:“王爷其实不必如此,侯府去与不去我都可以。”
江浸月说的是今日远山侯府的邀约,其实江浸月就算不去,侯夫人也不会说什么,她去了,透了李宗煜的消息给远山侯,无非就卖了个好。
反而是李宗煜,在定国侯府修养的消息一旦露了出去,回宫之后指不定还会被老皇帝怪罪。
谁知道李宗煜却回了一句:“你想看看你姐姐最后会嫁进谁家。”
李宗煜的概念里,这次的宴会江浸月本就应该去,就是因为他的原因却又犹豫,他并不想因为自己而阻碍到了江浸月。
他说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能看得出来,江浸月还是挺想知道江清歌到底还有什么办法去拉远山侯夫人的好感,不然上次在伯爵府,那伯爵殷大夫人已经表示了那样大的好感,再让苏若水抽空去走动走动,这事到今天指不定已经成了。
就说明,江清歌不满足于伯爵府,想要再争取下远山侯府。
宋子杭如今没病没痛,之前的谣传猜测都被打碎,江清歌那心思活络的厉害,伯爵府只不过是她计划内的备胎而已。
被李宗煜如此直白的点穿,江浸月轻摇团扇,故意赌气说道:“我不想知道。”
“这是假话。”李宗煜似笑非笑,摇了摇头。
江浸月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李宗煜轻而易举看穿了,反正她自己也习惯了,哼了一声,没再辩解。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李宗煜笑意清浅,微微侧头兴致盎然:“我倒是挺好奇,你为何如此在意江清歌?”
“我这个姐姐啊,别看那一副柔弱的跟朵小花似的样子,其实苏若水做的每件事后面,都是我这个姐姐出谋策划的。”
很多事情苏若水都没有那个脑子,一环环一扣扣的都是江清歌做的主,偏偏她还是个滑不溜手的泥鳅,很难抓到,平日里都藏起来很少露面,只有这种关键时刻才会亲自上阵。
最关键的事情是,五年前的那场设计,江浸月压根不相信苏若水那蠢脑子能想出来,那件事情江清歌根本逃脱不了关系。
李宗煜挑了下眉头,就听见江浸月笑着继续说道:“不过我那姐姐聪明确实是聪明,王爷与我退婚之后,若是还没心动的人,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她,她可比那些位高权重的花瓶有用多了,指不定能成为王爷您的贤内助。”
江浸月话刚说完,李宗煜的眉头已经沉了下来。
他心底里瞬间闪过了,一种难以描述的酸涩感。
“你打算何时离京?”李宗煜强忍着那股子往外冒的酸水,斜睨着问江浸月。
江浸月垂头,认真的掰了掰手指头:“还有十个月,王爷莫要着急。”
她垂头的瞬间,长长睫羽如同小扇子一般,阳光倾泻,在眼底落了一片阴影,小小的身影看起来孱弱又美好。
还没等江浸月说完,李宗煜已经抬头快速走开了。
江浸月还说江清歌表里不一,其实她自己更甚,外表如同一朵孱弱又纯净的花骨朵,李宗煜却隐隐看到,花骨朵若是盛放,分明是一朵妖冶着,吸引人魔障的罂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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