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信念感(1 / 1)

库查贱兮兮的坐在了对面,使臣几个,有给他递水的,有给他检查的,有在旁边用着南突厥的话在碎碎念的,总之那边热火朝天,喧闹的不行。

南突厥没有很严苛的帝王制度,外界传言,各个部落离的远,又各有首领统治,而首领就是这个部落里的亲人,部落里的人要么是自己的孩子,要么是自己的孩子,也没有像是荣坤这般得皇位者得天下的意思,所以内部争斗也要少一点,更像是推崇出一个大家长,管理一大家的孩子。

最后在这些首领中间,各自比拼斗蛊,比天赋比实力,最后统一选举出巫王,但巫王的存在只是用于南突厥人敬仰,并不怎么管理部落里面的事情,是个虽然有话语权,但是一般不亲自下场的角色。

李宗煜的软剑已经收回了腰中,沉着脸色坐在桌台旁边。

江浸月对他伸出手,摊开了掌心,掌心里一颗被剥好的橘子,上面的丝都被捏的干干净净。

李宗煜接了过去,没吃,却是转脸问江浸月。

“他们说,你是巫女。”

“是,他们说的。”

江浸月点头。

李宗煜顿了一下,又问她。

“那你怎么看?”

“这有什么怎么看的?”

江浸月笑了笑,还没说话,那边库查就跳了起来,站在对面叫道:“还需要怎么看?你是父亲唯一的女儿,也是未来南突厥最神圣的巫女,巫女你应该跟我回南突厥,继承部落才是。”

其他几个使臣接连点头附和,从开始到现在,库查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让他们赞同了。

“父亲是南突厥从开始到现在唯一的一个巫王,南耳佳红程,在我们南突厥就是神话一般的存在,可惜这辈子都没成亲,你是父亲女儿这件事情,还是我阿嬷推算到的。”

说着,库查对着旁边的使臣抬了抬手,那使臣立马从怀里掏出一张花卷,小步递到了江浸月的面前。

库查灌了一大口的水,被李宗煜打的确实狼狈,但也酣畅,他脸皮厚,倒也没有什么因为输了所以有些不服气的气闷感,反而大摇大摆的又看了一眼李宗煜。

李宗煜垂着眼睛,不动声色。

刚刚打库查就是吊打,他连气息都没乱。

库查挑挑眉头,继续说道:“父亲当年确实说过在荣坤有个女儿,不过据我阿嬷回忆,父亲当年是来过荣坤接过巫女和你母亲的,但是你母亲好像是决绝了他,他很伤心,意志消沉一蹶不振,后来再也没有娶别人,没几年就郁郁而终了。”

江浸月手里拿着画卷,也没着急打开,抬眼问库查。

“既然你父亲已经郁郁而终了,你们又没见过我,又没跟我联系过,凭什么能确定是我?”

“我阿嬷厉害,阿嬷是父亲的母亲,也是父亲上一任的女巫,她会做仪式算,起先也只是推算出我们的血脉在荣坤皇室里,后来我们的人暗中跟了一段时间...巫女你是不知道,我们南突厥人的血液里,有种天生的信念感和共通感,是不是我族类,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巫女的信念感格外强大,我的人早先来查探巫女的时候,巫女不是也有感觉?”

“哦?就凭这个?”

江浸月算是笑了笑。

这感觉说来也奇怪,被人跟着的时候,她确实像是心有所感,就连李宗煜都察觉不到,偏偏她有感觉。

库查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这会杯子也丢下,撑着面前的桌台,像是一只小狗一样冲着江浸月摇尾巴。

“巫女你不要小瞧这种信念感,你看看,我突然冒出来说你是父亲的唯一女儿,也叫了你这么多声巫女,你都没有反驳,其实你已经相信了是不是?这种感觉就是我们南突厥特有的。”

江浸月一愣。

她倒是真的相信了,她不是江有才的女儿,这件事情她很早就知道了,不过对于自己的亲生父亲,江浸月倒是一直没有什么想法,只知道,大概是白云浅第一次发现江有才在外面养了外室,去抓奸的路上遇到了贼人,也没听任何人说过期间有人来找她认女儿。

南突厥神秘莫测,连穿越的事情都能被江浸月遇上,又真的见识到了蛊虫,还有白子荔那个梦,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信了这种推算之术。

“所以,你会跟我回去吧?”

库查笑的有点狗腿。

使臣们帮着江浸月一个劲点头,纷纷附和:“是啊是啊,巫女跟我们回去吧...”

李宗煜凉凉的看了他们一眼。

只这一眼,那几个点头附和的使臣噤若寒蝉,纷纷坐回了桌台旁边,不敢说话了。

库查本性跳脱,如今虽然被李宗煜打了一顿,但也不老实,一个人在那边继续叫嚷:“巫女!我阿嬷说你这次一定会跟我回去。”

“你阿嬷?”

江浸月端起了杯子,抬眼看向了对面的库查。

库查笑的特别灿烂,当即就要凑上前来:“对啊,我阿嬷,你们荣坤的叫法就是祖母,阿嬷还说,有句话要带给你,你听了,肯定会跟我回南突厥。”

“什么话?”

江浸月眼皮一跳。

她猛的想到了白子荔做的那个梦,梦里那老太太说的那句话。

她不属于这里。

库查笑嘻嘻的,顶着一头微微有些发红的头发,热烈的像是一团炙热火焰,神秘的说道:“我阿嬷说,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说着,又往前走了两步,贼心不死的要凑到江浸月的面前。

李宗煜端起了面前的杯子,慢慢的抬眼,看了一眼库查。

库查脚步一顿,啧了一声,想上前又有点不敢,想了想还是凑了过来,比刚刚稍微远一点的位置,斜眼看李宗煜。

“我打不过你,我认输,但你们荣坤人向来爱要面子做什么礼仪,要优待败者,我脸皮够厚,你不能再打我了,我才不怕你。”

“...”

李宗煜抿了抿嘴。

严格来说,库查还是江浸月的弟弟,李宗煜的小舅子。

库查笑嘻嘻的坐在了江浸月的面前,伸手把江浸月手里那个画卷拿了过去,自顾自的解开,小声的说道:“不过临来前,阿嬷给我看了这幅画,说是父亲亲手画的,未免万一,还要跟巫女确认最后一件事情。”

说着,画卷已经被打开,泛黄的纸质上面,有一个绯红的色块,形状被仔细的描摹过,江浸月一见,脸色就变了。

“阿嬷说,巫女身上一定有这个,我要亲自确认一下...”

等库查说完,李宗煜脸已经彻底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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