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悦进了马车。
一眼便看到谢不尘。
惯常着一身出尘的青袍,白玉为簪,面容冷寂孤傲,透着不可触碰的高贵。
明悦问他,“你为朔北人而来?”
谢不尘不答,只将她的手拉过来,拿出锦帕,帮她擦手。
上面沾的是漼泽之的血。
“这些朔北人今夜就要引爆太湖上的船只,漼泽之还在他们手上。”
“在他们手上,又如何?”
明悦急道:“他是小公爷!”
谢不尘用那双无情的眸子看她,“小公爷又算什么,死了也就死了。”
明悦甩开他的手,“可他是我的朋友。”
话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忘了,这个家伙最是看不得漼泽之和她走近。
若她一直强调漼泽之的重要。
谢不尘很有可能,没事找事,故意让其死在这里。
“朋友?”
果不其然,谢不尘扣住她后颈,巡视她的脸。
才几日不见,脸上清减不少。
穿着粗布,乌发无簪,倒多了几分小家碧玉。
只是那双杏眸里透着的不服输,告诉他,这只小兔子有多么气人。
“随口一说。”明悦不自然坐直了些。
见谢不尘没再追究,她莫名松了口气。
又道:“你为何在此?”
谢不尘淡笑,“为你而来,可信?”
“我怎么那么不信。”
明悦反着白眼,“这群朔北人进大牢劫人,劫的那个叫不照峰的,想来是于朔北有用之人。
向来守卫森严的京兆府府衙,在这些人闯进后,不做任何举措,反而有种……一步步将人往外送的意思。
加之东城门为这些人开,更佐证了我的想法。”
明悦直直盯着谢不尘,一字一句道:“朝廷故意放走他们,就是为了深挖朔北人在大盛的同伙,再将其一举击杀,我说得对吗?”
眼前的可人儿,分析头头是道,将他的意图看穿。
睿智迷人,比起她的容貌,谢不尘逐渐为她那颗小脑袋着了迷。
他淡淡一笑,“说的不错。”
见谢不尘不反驳,明悦凑到他跟前,“让我回去吧,我继续做神女,和你们里应外合,抓了他们所有人,再救……”
她没再继续往下说。
静待谢不尘回答。
“不行。”
明悦气急,“为什么不行!”
谢不尘将她一把揽在怀里,扣着她腰肢,心道确实瘦了。
坚持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他不允许她再次陷入危险中。
明悦挣扎道:“你放开,我要去!”
“乖乖听话,在此处等我。”
他松开她,去到马车外。
风离已将外面的人收拾干净。
他对风离道:“看着她,别让她跑了。”
风离看了马车一眼,“是。”
风柳跟着谢不尘去到府衙内。
亮出令牌,里头的人皆诚惶诚恐。
等待节度使出来的片刻。
风柳问道:“公子,咱们多年经营的暗桩,因为大王子派来的这些人折损太多。
这回又派人劫不照峰,很明显就是想窃取您在大盛经营多年的心血。
为何不顺势,让这些人把船炸了,令全兖州的官员丢了性命,咱们再一举歼灭。
如此,又得了陛下信任,还铲除了大王子派来的人。””
“拓跋桁真正想要的,是逼我现身。”
谢不尘淡淡道:“若不还以颜色,以他所想,定是觉得我怕了。
长此以往,他会派更多的人进入大盛,届时,大盛细作只会引起朝中注意,越发难以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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