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灵从岩层间的裂隙和树藤攀援而下，落地的地方跟林若言那里不一样，而是坚实的地面。

林若言趁着他没下来的时候，已经在这一小块找遍了，并没有见到一点线索。

等张启灵来到她身边的时候，两人估算了一下他们掉落的位置，应该会接近地下空间中心点那一块。

那种踩在软塌塌泥沼上的感觉并不好受，空气中的潮气和臭味相加，熏的人眼睛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好一点的是，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如此，也有一些凸出的岩石能让他们两个歇一脚。

“已到了中心点，先不往四周去找。”

张启灵停下了脚步，随后从里面衣服掏出一个小哨子，压在了舌头下面。

哨音在寂静的空间很是响亮，说不上来，并不是那种单一长哨，而是长短不一暗含某种规律的声音。

吹完以后，他示意林若言先不要说话，随后侧耳倾听。

林若言很快就听到了他们正面右方1点钟方向有同样的哨声响起，很是微弱，轻到稍重一点的呼吸就能压过去。

“他们那里有危险存在。”张启灵分辨好方向位置后，牵起林若言的手，带着她往哨声传来的掠身而去。

前行没多久，地上就开始出现一些化石大树，间或有一些树根化石凸起。

一些是齐腰粗的朽木，稍微踩上去就成碎末，还有一些根藤绕在横着生长的大树上，这些说粗细有些能达到十几米，树叶极少，中部到顶端部分的叶子是那种长茅状的。

“这地底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大树？”林若言看的目瞪口呆，这些树横亘在那里，犹如小山丘一样，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粗的大树。

“震旦纪时期，新疆地区是一片远古海洋，到二叠纪中晚期，地壳运动抬升，才形成了高山，下面有这些灭绝的远古树木并不奇怪，当时气候温暖，这些远古的树木密度很大，虽说已经停止了生长，树干里面依然有养分存留，能像粽子一样不朽不枯，保持原貌。”

说话间，两人就从横亘的树下穿了过去。

林若言....再也不说小哥课外阅读看的少了，人家看的都是正经的书。

怪不得上面的山洞腹部也有那么多根藤生长，她当时还奇怪来着。

有低厚的怪叫声传来，直击人的心脏，是他们没见到伽罗婆娑前，在那孔洞深处听到过的叫声。

这下也不用小哥带路了，林若言一把抱起他，脚下生风往那叫声传来的地方快速飞去。

轻功用到极速，快如残影，视线内很快出现了一片黑蒙蒙的雾气往他们这里飘来。

她只来得及带着张启灵闪过这边黑雾的边缘，灯光的照射下两人才看清并不是黑雾，而是一种很像平常所见的蚊子形状。

只不过比那蚊子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半尺多的的身长，头部位置全是细细的绒毛，长长的管状口器看的林若言生理极度不适。

张启灵握住她的手，将她手中的手电筒关掉，这片类似蚊子组成的黑雾原本被灯光照的有点散开趋势，关掉灯光后，又重新聚在一块，无声无息的从他们两人一侧飞了过去。

“其实我速度已能跟上你了，若言你不用再抱着我跑。”

张启灵心下无奈，按住了又要将他圈在身侧跑的林若言。

这个地方的臭味比他们之前下来的那个味道小的多，叫声这会也没有了。

前方的远处有阴森惨白的光团亮起，犹如飘忽不定的鬼火一般。

两人小心靠近，发现那些光团好像昆仑蘑菇深林里面的那种发光蜉蝣，不过体型要小了一点，肚子那里很细长，而且是近乎透明。

白光就是从那肚子里面的渐渐滴落的液体发出的，翅膀也比那里的多了两对，尾部三条丝状的尾须长长落下。

越来越多的蜉蝣从树隙之间亮起，周围的环境也能看了个大概。

“这里怎么也会有这些蜉蝣？又没水？”林若言疑惑道。

“是原始的树生蜉蝣，不饮不食，同样也是朝生暮死。”张启灵轻声解释。

上次昆仑回去后，他将所有有关蜉蝣的书翻了个遍，务必将这个知识盲区给扫除掉，一雪前耻。

一些飞起的蜉蝣开始变暗，掉落在地，不再发光，就连他们附近也落了许多。

“原始蜉蝣处于生物链最底层，这地方不能久留，先离开。”张启灵看地上落了许多的蜉蝣尸体，还不知道会引来什么东西。

借着蜉蝣的光往前打量，从上面垂落下了许多长长的枯藤，看不到枯藤的后面是什么情况。

林若言刚想抬脚，就发觉那些枯藤开始晃动，惨淡的白光下有一个与那些枯藤颜色几乎混为一体的庞大三角脑袋露出。

扁平的脑袋上，两侧跟车灯大小向外凸起的圆眼，灰白无光，血盆大嘴张开，一条前端分叉的长舌快如闪电，一伸一卷中就有一大片的蜉蝣被它卷入腹中。

仿佛不过瘾，林若言他们这个方向的长舌够不到，垂落的枯藤中又伸出来了两条若干吸盘组成的前肢，往前匍匐了一段。

看那身躯见首不见尾，露出背上满身的疙瘩，形状倒像是一个大蟾蜍。

两人闪身到另外一边的古树上，那个蟾蜍彻底露出了整个身子，轿车大小，后面只有一条粗壮的腿，没有像前面那样有吸盘。

“蟾身过尺为王，蟾王有酥，沾身烂骨，若言，真要打起来，不要碰到它背上的毒腺。”张启灵附在她耳旁轻声交待。

林若言点了点头，趁着它还在吃那些蜉蝣， 跟他从一侧借助那些枯藤一纵而过。

“小哥，刚才那回应的哨声是张海言吗？”林若言问他。

“是，张家的鬼哨，可以作为沟通的暗语...”

张启灵的话语止住了，枯藤的下方也有一些蟾蜍在追着吃那些蜉蝣，不过相比最初见到的要小的多。

林若言发现，有些高度够不到时，那些蟾蜍后面那条腿像是一个弹簧一样，竟可以辅助蟾身从地上跃到半空中捕猎。

就在他们要过了这片的枯藤时，哨声又响了起来，声音尖锐，短而急促，即使不懂鬼哨暗语的林若言也听出了这里面的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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