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威被姚老将军的这一眼吓得脸色一变,心头也顿时不禁为之一颤,但旋即他便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下来,对姚老将军微微一笑,拱手说道:“姚老将军,不知您刚才口中所说的使出一些肮脏手段的人,到底是谁呢?”
姚老将军并没有直接回答秦威的话题,只是轻轻一笑,回答道:“古语有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在年轻之时难免会犯下一些错事,但若能及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加以改正的话,那么也还为时不晚。”
“只不过若是执迷不悟的话,那么也别怪老夫不留情面,当着陛下以及群臣的面,把那些事情晾晒出来给大家看看了!”
虽然姚老将军话中仍旧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一直锁定在秦威的身上,而秦威也显然出现了些许的动摇,故而姚老将军此行到底是为了谁而来简直是一目了然!
只不过众人虽说看明白了场上的局势,但是无一人胆敢随便开口说话,因为一边是在今天的朝堂上大放异彩,似乎有极大希望被立为储君的秦威,而另外一边却是刚刚回到咸阳,却带着姚老将军一起登场的“废太子”秦霄!
所以在这样的场合之中,即便如今在朝堂之上的官员们的心里大多其实都是倾向于秦威的,但如今的局势显然变得有些扑朔迷离,不管那一方都有获胜的可能。
他们一旦此时开口的话,那么便会被打上某一方的标签,若是另外一方胜利的话,他们也就只能追悔莫及了!
整个崇光殿内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当中,包括秦皇在内的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秦威的回应。
秦威脸上的神情颇为精彩,他双目死死盯着姚老将军皱眉苦思,似乎是在思考与犹豫到底要不要承认一样,但实际上他这样的思考,其实就已经在告诉殿内的其他人,他的确是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半晌之后,崇光殿内终于响起了一个声音:“咳咳!姚老将军,若此事涉及威儿的话,那么还是晚些时候再谈为好。毕竟如今大魏的大军压境,解开函谷关之围方才是当务之急。”
在秦皇打破了沉寂之后,丞相梁启文也是紧接着附和道:“陛下所言极是,现在最为重要的事情是解函谷关之围,其余事情倒也可以暂时先搁置再议。”
但秦皇与丞相的共同发声并未让姚老将军的内心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他摇了摇头说道:“陛下,丞相。老臣今日入宫,其实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既然大皇子殿下不打算给自己一个体面,那么老臣自然也就只能帮大皇子殿下体面了。”
“等等!姚老将军且慢!”
然而就在此时,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秦霄却是忽然喊住了姚老将军。
此时别说是殿内的众官员了,就连秦威也不禁把视线转移到了秦霄的身上!
秦威双眸微眯,眼中隐隐透出了愤怒与嫉恨,他实在想不明白,秦霄到底用了何等手段,竟然能够让早已不问世事的姚老将军忽然进宫,而且还站在了秦霄这一边!
如果是姚老将军的儿子,如今的兵部尚书姚承嗣的话,那么他倒还可以利用一些说辞蒙混过去,毕竟绝大多数的事情都没有亲自经过他的双手,他只需要把那几个替罪羊推出去就行了。
但今日的姚老将军将矛头彻底指向了秦威,秦威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自己派人在私底下收购粮草的事情被发现了,而且姚老将军似乎是没有一点要轻易放过自己的意思啊!
想到这里,秦威不禁怒从心起,一股血气顿时涌上了大脑,他厉声喝道:“四弟!我不知道你用了何等手段,给姚老将军进了何等的谗言!但我不反驳姚老将军的话,那是因为我尊重姚老将军,认定了姚老将军不会做出对大秦不利的事情!”
“但如今你又打算在父皇与众臣面前说些什么?难道你要在父皇与众臣的面前,说出你这一个月来的风流情史,还有道听途说而来关于我的谣言吗?”
“就是,就是!太子殿下离开咸阳已有许久,实在不宜就此而发言!”
秦威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众臣的共鸣,他们并没有出列,而是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在人群之中,只是喊出了他们的声音。
虽然仅仅凭借着这些声音,秦霄就已经可以知道到底是谁在“浑水摸鱼”,但他心里也清楚,这些都是秦威的死忠,就算当场把他们抓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秦霄对于这些“声讨”只是微微一笑,回答道:“大哥莫急,四弟想要说的事情与您所想的大相径庭,倒不如说与咸阳城内发生的事情其实并无太多的关联。”
“而且今日我之所以会与姚老将军一同前来,是因为进宫的路上凑巧碰到,不过是一个巧合罢了。实际上姚老将军到底打算说些什么,我也一概不知。”
秦霄这一番话下来让秦威的大脑都有些过载了,如果秦霄所言都是真的,那么他刚才喊住姚老将军,无疑是在帮助自己!
因为不管姚老将军打算当众揭发自己什么,都将会对自己造成极大的影响,原本似乎已经唾手可得的储君之位也会与他渐行渐远,但秦霄真心帮助自己这样的一件事,真的有可能存在吗?
就连秦皇在听完秦霄的话之后,也是颇为疑惑地向姚老将军问道:“姚老,您与霄儿当真是在入宫的路上碰到的?”
一提到秦霄,姚老将军换上了一副与刚才截然不同的面孔,一脸慈祥地用满是欣赏的语气说道:“事情正如太子殿下所言,老臣的确是在进宫的路上与太子殿下偶然碰到的。”
“只不过老臣倒也有些没有想到,以前那么顽劣的一个小子,竟然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蜕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实在是后生可畏啊!”
在姚老将军的这一番连环夸奖之下,秦威与众臣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极为精彩起来,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为何不管是在岑老还是姚老的口中,秦霄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与他们印象当中的秦霄完全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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