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自家老爹要安排自己去许桥的布店之中做一个伙计的时候,尽管朱顺心中有所不满,可是仍然十分痛快就答应下来了。
许桥有些惊讶地看着朱彪:
“朱叔,您这么相信我,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啊。”
自己只是表达了一下意愿,没想到这对父子竟然答应的这么痛快。
朱彪摆摆手:
“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让顺子跟着你,我也放心不是?”
许桥点了点头,又仔细地交代了一番店里的事情之后就告辞离开了。
等到许桥离开之后,朱顺母子这才开始埋怨朱彪:
“孩子在镖局之中好好的,你干嘛非得让他去一个布店之中当伙计啊?”
朱顺自己也有点不满意,自己才刚刚开始跟着那几个镖师学本事呢,才到了能挣钱的时候,自家老爹非要让自己离开镖局!
朱彪则是不慌不忙的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这才淡然说道:
“听着镖师的名声比伙计的要好,挣钱也多,可是能挣钱的事儿哪有那么容易啊?”
朱家婶子一脸不满意地说道:
“就是再难,顺子不也是把前面的许多时候挺过去了嘛,就差这么临门一脚的时候,你告诉我这事儿成不了了?”
朱彪瞥了一眼婆娘,骂了一句妇人之见,这才开始仔细说清楚里面的道道:
“最近镇北镖局之中是出了不少货,也赚了不少钱,可是哪趟镖没有死上几个人啊?甚至有几趟连一个人都没有活下来。”
北方地区的民风本就彪悍,一旦活不下去之后,很容易就产生落草为寇的想法。
而在北方的山地之中,有准备的山贼总是比没有准备的镖局要多。
太平年间,这些人尚且讲规矩,只要交了买路钱,也不是不能过去。
可是如今凉州、肃州乃至于秦州已经有不少人活不下去了,这些人才不会说什么江湖规矩,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活下去!
至于能活多久,这事儿就不是他们说了算了!
朱顺本来还想反驳一下老父亲:
“如果真有这么多的事故,谁还愿意去走镖啊?”
朱彪冷笑着说道:
“你这话算是说对了,容易出事的时候大家都不愿意走镖,所以这事儿就被瞒下来了啊,你看看那几个老师傅,最近还有一个来镖局之中的吗?”
回想起镖局之中最近的怪异气氛,朱顺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朱彪继续说道:
“再说了,许桥这小子有那几位老爷子照顾着,只要不是凉州边军死完了,他是肯定不会出事的,你跟着他能不能挣到多少钱不说,至少能活下来!”
这下朱顺彻底沉默了。
许桥对于他走后发生在朱家的事情自然是一无所知。
他回家之后先是和村长商量了一番,从村里另外雇了几个人去洽谈的村子之中收购羊毛,再就是盯着几个木匠尽快将织机和纺车做好!
等到了第二日店铺开张不久,朱顺就过来了,有朱顺的帮忙,今天就没有之前那么忙碌了。
许桥终于有点空闲时间和几位熟悉的客人打.打招呼。
然而就在送走了一拨客人之后,谢晚棠竟然再次出现在了店门口。
“不是说派人来取吗?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谢晚棠是个藏不住事的人,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许桥。
半晌之后,就连许桥自己都有些迟疑了:
“我脸上有花?”
谢晚棠忍不住笑出声来,对着许桥询问道:
“布料和诗词准备好了吗?”
许桥点了点头,指了指阁楼说道:
“布料在楼上放着呢,诗词你先看看?”
说着许桥走到了柜台边上,将一张有些粗糙的纸递了过去。
谢晚棠丝毫没有在意手中的纸张的材质,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这才询问道:
“这首诗现在有谁知道?”
许桥笑着说道:
“只有你我知道。”
听到了这话之后,谢晚棠算是松了口气,这才对着许桥询问道:
“昨晚上宴会的事情你知道吗?”
许桥愣了依稀之后才反应过来,笑着说道:
“你说的应该是之前你让人送帖子过来的事儿?我现在的生意才刚刚走上正轨,有点忙,没顾得上。”
可是看到了谢晚棠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之后,许桥立即就反应过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谢晚棠叹口气道:
“白翰林昨晚去了诗会……”
许桥接着谢晚棠的话说道:
“白翰林去了诗会之后,说我之前在酒楼之中做出来的诗词都是他做的?”
看着谢晚棠一脸的欲言又止,许桥哪里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多半是白翰林说之前自己在酒楼之中拿出去的诗词全部都是他作的罢了。
他在凉州城中素来有才名,两人以前的时候又共同住在唐家,这般说出来的话的确十分可信。
所以今儿的谢晚棠不放心提前索求的诗词,专门过来看一眼?
许桥补充道:
“你尽管拿着这首诗去问唐家乃至于白翰林的至交好友,只要你不说这首诗是我做的,那么这绝对会是一首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贺寿诗。”
谢晚棠对于许桥新做的这首贺寿诗十分喜欢,此时有了许桥的这般保证之后,更是如释重负一般地松口气,笑着说道:
“没想到你对他这么了解啊?”
许桥摆了摆手:
“我倒是不愿意和他有任何的关系,奈何人家咬着我不放啊!”
从之前时候装死到了让自己几乎在凉州待不下去要离开,再到了这会儿想要鸠占鹊巢,占据了自己的名声。
可以说如果许桥的心中有个必杀的名单的话,那么白翰林肯定是列在第一个的!
看谢晚棠脸上将信将疑,许桥一脸淡然地补充道:“再说了被人欺负多了,慢慢有了经验教训,也就知道他们会怎么做了!”
虽说许桥的话语说的平淡,可是谢晚棠仍然能听出来话语之中隐含着的无限沧桑。
沉思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道:
“那要不要我用这首诗帮你正名?”
诗词这个东西的价值是没有办法用金钱衡量的,或者说,在看到了这首诗之后,谢晚棠就知道,至少她那一顿酒席是比不上许桥准备的这首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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