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相濡笑着点点头,觉得跟雁未迟聊天,十分有趣。
二人攀谈的工夫,外面忽然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琴相濡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蹙眉道:“下雨了。”
他抬眼看了看天色,随后继续道:“这场雨怕是会很大。”
雁未迟询问道:“会耽误行程吗?”
琴相濡点头道:“观音庙跟昭真祠在同一个方向,从京城过去,最近的那条路,需要走一段山路。倘若雨太大,那么山路恐有落石,会变得不安全。”
昭真祠……
雁未迟记得这个地方,那是先皇后曾经养胎的地方,也是上官曦的妹妹,小公主诞生的地方。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地名,雁未迟忽然觉得有些许心慌。
“哎?那是……”琴相濡忽然惊呼一声。
雁未迟回过神,急忙询问:“怎么了?”
琴相濡让开位置,让雁未迟自己看。
车队刚刚离开城门不久,周遭还有许多有序进出城门的百姓。
因为下雨的原因,此刻大家或是在茶寮下避雨,或是在大树下躲避。
令琴相濡发出惊呼声的,正是一双男女。
那一男一女挤在人群中,站在茶寮下。
茶寮的草棚淅淅沥沥的漏着雨水。
那男子便扯开自己宽大的水袖,遮挡在那姑娘头上。
雁未迟见到二人,瞬间瞪大眼睛,连惊呼都忘了。
“爹?!”
没错,那男子正是平役侯雁寒山,而被他小心呵护的姑娘,不是旁人,正是那寻找妹妹的朱采菱。
雁未迟愕然的看向二人,随后又转头看向琴相濡。
那个眼神,分明是想从琴相濡这里,寻找一些答案。
琴相濡无奈的笑了笑道:“在下也很惊讶。不过仔细想想,平役侯看朱姑娘的眼神,确实有些奇怪。”
雁未迟想起来了,之前鱼飞檐还说雁寒山对朱采菱一见钟情来着。
当时只觉得是一句玩笑话,如今看来,倒未必是玩笑啊。
雁未迟蹙眉道:“人老入花丛,真是老不正经!这一大早的不去上朝,跑出来跟姑娘幽会,也不怕旁人看见?”
雁未迟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马车,后面跟着朝廷命妇,其中就有平役侯的夫人,明阳郡主。
也不知明阳郡主会不会掀开车帘,看到这一幕。
一旁的琴相濡听到这话,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这个时辰……城门刚开不久啊!”
雁未迟看向琴相濡,随后眼睛渐渐睁大。
她难以置信的询问:“你的意思是……他不是一大早出来,而是昨晚就跟朱采菱出城,眼下正欲回城?”
琴相濡笑了下:“在下不敢妄言。”
说话不说死,做事不做绝。琴相濡实在是会做人。
可雁未迟已经没有心思去想,琴相濡有多麽长袖善舞了。
她忍不住担心朱采菱的境遇。
“我爹可不是什么好人。朱采菱莫要被荣华富贵迷了眼才好!而且那明阳郡主,也不是好相与的!”
琴相濡饶有兴致的看向雁未迟:“你不想让平役侯纳妾么?俗话说,向来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平役侯纳妾之后,哭的就是明阳郡主。若是再来一次贬妻为妾,宠妾灭妻,那明阳郡主就会感受到令堂当年的遭遇。对你来说,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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