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时节天黑的很早。
御恒帝今晚难得有空,他便打算在启安宫吃些好吃的,然后晚上再好好和桑芷活动一下。
虽说他如今还在解毒,可除了一开始的几个月需要尽量少有房事,最近这事也放开了许多。
前一段时间他又是真的忙,也的确好久没进后宫了。
谁知今个儿这饭还没吃,事就来了。
看着眼前这一脸急切的淑贵妃,御恒帝也先看着她开口安抚道:“有事坐下慢慢说,不要急。”
淑贵妃其实也不想这个时候来找御恒帝,她如今要地位有地位,要权利有权利,宠爱这个本就不被她在乎的事情,有没有,她是无所谓的。
可今天,她是真的遇上了急事。
所以哪怕御恒帝开口让她坐下,桑芷也亲手端了一盏热茶来,淑贵妃还是急的根本就没有耐心坐下喝茶。
几乎就在御恒帝话音落下的瞬间,淑贵妃便看着他道:“皇上,臣妾表嫂和侄儿在回京路上遇险,如今已经失去联系了。”
原本还惬意靠坐着的御恒帝一听淑贵妃这话,瞬间便直起身子,看向她道:“什么时候的事?”
御恒帝之所以会疑惑,也是因为上辈子他们母子是顺利入京的。
想着这事,御恒帝又看向淑贵妃开口道:“你打算做什么?要朕如何做?”
出于对淑贵妃的了解,御恒帝直接问出这么两个问题。
而淑贵妃也没让御恒帝久等便直接看着他道:“臣妾想让您同意青杏出宫带着人去寻表嫂母子。”
一听淑贵妃只是想让青杏出宫,御恒帝立刻点头同意。
得到御恒帝的同意后,淑贵妃也不久留,欢喜的点点头便扭头离开了。
她知道,自己这会儿的出现打扰到了御恒帝和桑芷,所以她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目送淑贵妃越走越远后,桑芷这才扭头看向御恒帝道:“皇上,淑贵妃曾经同臣妾说过她这表兄表嫂一家,他们一家是她如今血脉最亲近的人。”
桑芷看着御恒帝说的认真,而御恒帝在听到她这话后,也跟着点点头,“嗯,马惊春为人稳健务实,是个守城的将才,可奇袭出击却不行,但这么多年他的功劳也的确不少。”
“他的妻儿之前一直都在边关陪着他,但按着大齐的规矩,统兵在外的武将,到时间都得把他们的嫡长子送回京城。”
说着话,想到那个如狼崽子般的小小少年,御恒帝又看向桑芷继续道:“等寻回这母子,沅沅可好好同他们母子接触一下,尤其是马惊春的嫡长子,马景麟。”
桑芷倒是难得听到御恒帝这么直接的夸赞一个小孩子。
据她所知,马景麟不过才六岁大,一个六岁的孩子,能有多优秀?
……
此时的京城郊外,才六岁大的马景麟此刻嘴咬匕首,像只正在狩猎的豹子,悄无声息的来到两个护卫打扮的男人身后。
见两个护卫困的眼皮子打架,他瞬间暴起,在跃起的瞬间,藏在小腿的小刀便狠狠插进了一个护卫的眼中。
下一瞬,就在另一个护卫反应过来之际,他咬在嘴里的匕首也被他握在手里,而后反手捅进了他的心口。
在用力旋转匕首,尽快让他断气的同时,马景麟也借着这人的身体再度跃起,而后转瞬间,他的膝盖便‘咚’的一声撞在了第一个人的眼角。
趁着这人被撞的头晕眼花时,马景麟又拔出捅向第二个人心口的匕首,终结了这个人的生命。
这是马景麟今天杀的第四个人。
这一伙四个人只是劫持他们母子一行人中的四个,就在今天中午,他们停下休息,本想着傍晚就能进京城,赶车的老兵夫妻又刚好经由他娘同意临时回家探亲去了。
可没想到,老兵夫妻刚走,同行四天的商队就露出了真面目。
不仅抢夺了他们的东西,更是还在他娘出手之际,直接伤了他娘的腿。
现在负责看守他们母子的四个人都已经死了,他该尽快带着他娘离开这里。
想着这事,马景麟飞快的在这两个人身上摸索起来。
等着找到几块散碎银两后,这才收拾好自己如今手里仅剩的兵器,转身朝着他娘藏身的地方飞快跑去。
几息后,马景麟来到一个左腿受伤的妇人身边,“娘,该走了。”
季芸一听长子的话,立刻点点头,拄着刚才临时做的拐杖一边往前走一边道:“娘也休息好了,等会若是有人追上来,你就先走。”
“再往前五里地往南行约莫两刻钟就是咱们马家庄子了,你到时候只要报上姓名,再把你的牌牌拿出来,他们肯定会安全送你入京的。”
“麟儿你身为咱们家长子,需牢记我们马家男儿的使命,将来得继续祖辈未做完的事一直做下去。”
“你妹妹和弟弟以后若是不听话,你就狠狠训他们。”
同样自幼习武的季芸是武家女外嫁后生的女儿,她同样自幼习武。
这么多年跟随丈夫在边关,她也曾多次上战场杀敌。
今日若不是一时不查,也不会连带儿子陷入困境。
都怪她一时大意了。
马景麟听着他娘像是交代遗言般的话语,实在不想继续听下去的他只能加快脚步的同时开口道:“娘,赶路要紧。”
季芸知道大儿子平时话少,可她也担心现在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几里路,放平日里她根本不怕,可这会儿她的左腿受伤,长子又还小。
想到这里,季芸摸摸怀里的一个竹哨,快走几步后,强硬的把东西挂在了马景麟的脖子上。
“淑贵妃娘娘身边的青杏是娘的表妹你还记得吧?若娘没办法陪你一起入京,你以后就留在京里跟着她,她会护着你平安长大的。”
“这竹哨是娘的舅舅,也就是你表姨他爹上战场前做的,我们姐妹俩一人一个。”
“你拿着这个,你表姨哪怕这么多年没见你,也不会不管你,这可是我们小时候的约定。”
想起自幼爹娘牺牲在战场上后,舅舅舅母接了自己回家养育,后来舅舅舅母也相继战死沙场的事情,季芸突然有种特别窝囊的感觉。
虽然她姓‘季’,可骨子里流着的属于将门武家的血却一点也不少。
身为马家媳妇,武家外孙女,没能战死沙场,结果却被几个贪心的商人给谋财害命,当真是丢人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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