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文化,不通兵法,成长不了将官。
世上是有没文化的天才武将,比如常遇春。但这种天才很少见,而高常遇春一头的是徐达,徐达有文化……
朱厚照设置将官学院,求的是文武兼备。
现在吃点苦,总好过连累千军万马吃地下三尺的土。
徐祯卿已经掌握了朱厚照“指导员”的真谛,站在高台之上对许东、罗长生、杨玄一等人讲述着靖康之耻,说到动情时,众人热泪盈眶,恨不得挺身而出,杀退金兵。
朱厚照很是欣赏徐祯卿,此人不仅是个才子,还是一个聪明人,清楚自己想要灌输什么样的思想。
“太医院那里,对徐祯卿的病可有对策?”
朱厚照侧头问曾绍贤。
曾绍贤上前一步,回道:“太医院说徐指导员的背疽只是初发,并不甚严重,只不过需要每三日去一趟针灸,以疏通经络,还开了一些药。”
朱厚照想了想,吩咐道:“告诉太医院的人,不要让他每三日跑一趟了,派个太医,进驻到将官学院里,专门给他熬药、针灸。”
曾绍贤领命。
张懋、徐光祚听闻,忍不住羡慕。
太医随时伺候,身为国公也没这个待遇。看得出来,皇帝对徐祯卿是相当重视。
“陛下。”
徐祯卿见朱厚照等人走来,带人行礼。
朱厚照登上高台,抬了抬手免礼,然后道:“方才听徐指导员说起靖康之耻,终究还是不够犀利,给宋廷皇帝、官员留了脸面。可让朕说,宋徽宗的脸面不给也罢,一个被敌人围了国都,送女人来求活命的皇帝,着实没有骨头!若事不可为,至少应该选一棵树吊死,也好过被敌人囚禁五国城,痛哭流涕而死来得有骨气!”
张懋、徐祯卿等人震惊不已。
宋徽宗毕竟是皇帝,皇帝的尊严是不容践踏的,哪怕他再如何差劲,再如何不是人,那也是皇帝,身份摆在那里。
如朱祁镇,土木堡坑死了三十万精锐,自己也被抓去当了俘虏,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朱祁镇的不是,都指着鼻子骂王振及其同党。
现如今朱厚照不给宋徽宗脸面,说其没骨头、哭鼻子,这多少有些不合适……
朱厚照没有考虑这么多,谁敢在自己面前吹嘘宋徽宗的好,说不准直接下旨砍了他全家,翻看靖难之耻的那一页仔细看看,一笔一笔的耻辱,是何等令人胆战心惊,是何等令人怒不可遏!
“大明立国于北京城,距离边关比开封近多了,说是天子守国门并不为过。既然都已经是天子守国门了,自然也应该有君王死社稷的勇气!朕——不做宋徽宗,也绝不允许靖康之耻出现在大明身上!”
朱厚照目光冷厉地看着众人,威严地喊道:“如今鞑靼小王子,连连征战,现已将瓦剌赶至极西之地不东进,并消灭了一干敌人,统一了东蒙古。其野心之大,注定迟早会南下与大明决战!而你们,就是朕为这场决战做的准备!当小王子集结军队蠢蠢欲动时,也是你们杀敌报国、觅个封侯时!”
“朕——需要你们成为最优秀的战场指挥官,莫要叫苦不迭,莫要嫌压力大,你们身后站着的是父母、妻子、儿女,是家族,是大明!唯有努力付出,早日成才,方可在敌人杀来时,将其掀翻在马下,骄傲地告诉他们:你们是大明的将官!”
一番话,燃血!
徐祯卿发现自己在思想渗透、引导、激励上,差朱厚照太多了,看看许东,这家伙脖子都红了,还有杨玄一,气血向上窜,那个罗长生直摸腰,也不知道是腰疼还是在找自己的佩剑……
众人以狂热的目光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背起左手,抬起右手,肃然道:“现如今朝廷正在组建大明海军,怀宁侯孙应爵虽有些能力,但还不足以将海军拉练起来,朕需要两人前往南京,协助做好海军训练事宜,可有谁愿前往?”
呼啦!
罗长生、姚鼎等人毫不犹豫,齐刷刷上前请命。
将官学院的核心理念之一是敢战,无论敌人是谁,无论是打陆地战还是海上战,只要是战斗,谁退一步,谁就没资格留在此处。
朱厚照欣慰地看着众人,含笑点头:“朕只需要两人,这样吧,许东、姚鼎,你们二人去金陵,任海军指挥佥事,收拾好东西,即日启程。”
许东、姚鼎肃然领命。
朱厚照看着留下的众人,道:“属于你们的机会总会来,朕只希望在机会到来之前,你们已完全准备好了。”
抬手,众人散去。
朱厚照看着留下来的许东、姚鼎,吩咐道:“虽说我大明水师还在,但如今多已不善操舟、作战,属于水师的光荣已经死在了郑和时代。你们此番去金陵,朕需要你们将这份光荣练出来,闯出来!你们除了协助怀宁侯、指挥同知周韶训练海军外,还需要找出人才,将无能之辈踢出海军……”
海军建设,事关大局。
朱厚照不得不亲自布置,亲自安排人手,待吩咐清楚之后,便让两人下去准备,然后直接前往南京。
回到文华殿。
朱厚照看着一桌子奏折,暗暗叹息。
皇帝就是个劳苦命,哪怕有内阁分忧,可许多事也需要自己过目、批阅,比如人事任免、户部拨给、地方奏事、卫所之事等。
清闲日子少。
朱厚照埋头处理公文,直至黄昏时才走出文华殿,活动着酸涩的肩膀,对张永问道:“商人集议了几次了,还没有拿出方略吗?”
张永跟在身后,回道:“万岁爷,已经八次了,明日是第九次。商人内部似乎有分歧,这才没定下结果。”
朱厚照呵呵一笑:“商人内部有分歧?让朕说,都是利益惹得。这样吧,你告诉王通添,明日商人集议时,多带一个人前往。”
张永愣了下,问道:“万岁爷想让谁去?”
朱厚照哈哈一笑,径直朝着乾清宫走去,轻松地说:“自然是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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