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管家这才反应过来事情的不同寻常,他跪趴在地上,眼睛骨碌碌乱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葛全福那个杀千刀的,方才来叫他居然什么也没说。
难道是他们偷换府里东西的事被侧妃发现了?
他眼角余光瞥了眼安静的内室,又在心里摇摇头。
不对,如果那件事东窗事发,不可能只有葛全福被罚,毕竟参与此事,拿了大头钱财的可是他。
这样想着,陆管家倒也不慌了。
只要不是这件事,凭自己在将军府的地位,侧妃娘娘再怎样也甭想撼动得了他。
正院的大门开着,板子打在肉上的噼啪声和葛全福的惨叫扬出去很远。
渐渐地,许多下人被这动静惊到,好奇的聚集过来。
葛全福是个软骨头,打了不到十下就撑不住了:“我、我说!娘娘、娘娘饶命……”
霍岩青又把人拖回正房,将房门紧闭。
葛全福后背血肉模糊,筋骨已断,连动弹都不能了,可见几个亲卫是半点没手软。
他像团烂肉一样被扔在地上趴着,出气多进气少,断断续续的将他利用自己正院管事之便,收钱帮底下人调岗的事说了。
“下奴、下奴不该被钱迷了心窍做出这等缺德事,下奴更不该对含……”
内室的云窈轻轻站起身,打断他:“行了。”
葛全福屏住呼吸,不知是痛的还是怕的,身体在一个劲的哆嗦着。
帘子分开,云窈缓缓走了出去。
见到她的身影,外间的丫鬟婆子俱半蹲行礼,德安亦弯了弯腰。
“既然知道错了,本妃便留你这条命。”
葛全福大喜过望。
云窈看向另一边还跪着的陆管家,对方明显放松下来。
她也曾做过下人,看多了那些手中有点权力就仗势欺人的玩意,更见过狗胆包天的奴仆耍弄心眼欺上瞒下。
那还是有主子管教的情况下,都会发生的事,更何况慕霆渊这间久无主子的将军府。
可想而知,他们平日里是有多散漫。
云窈心里有数:“将军府容不得心大的下人,陆管家。”
后者心头一凛,连忙应声:“下奴在。”
“为防他出去乱传话,拔了他的舌头,再将人赶出府去。”说到这里,云窈用手指点了点他:“你亲自动手。”
葛全福目眦欲裂:“娘娘!娘娘不要啊!下奴、下奴定管好嘴巴不会乱说话的,求娘娘饶了下奴……”
霍岩青眼疾手快的拿了抹布塞进他嘴里,不让他再吵闹。
云窈转身进了内室。
陆管家不敢耽搁,不论他心里怎么想,此刻只能恭恭敬敬的照办。
免得腌臜了主子,人是被带去别的地行刑的。
霍岩青在一边盯着,见事情办完才回去回话。
他走了之后,陆管家盯着地上痛的直打滚的葛全福,没了舌头,他已说不出话,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咯咯声。
“兄弟,别怪大哥,我也是没办法,那位刚进府就找茬发落咱们,根本没将咱们这帮老人当回事,我即便想为你求情,也得掂量掂量自个,你说是不是?你要是恨,可千万别恨我。”
“咱们共事多年,我也不忍心看你落得如此下场,这些钱你拿着,回头为自己请个好大夫看看伤吧。”
陆管家叹着气,招手唤来人将他抬出去送医。
等屋子里彻底没了别人,他一脸嫌恶的将手擦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狠狠把染脏了的帕子丢到地上。
他当然看得出来侧妃那番话是说给他听的。
她这是在杀鸡儆猴,葛全福该死,她就借葛全福敲打他。
陆管家脸色不好看,没想到这位侧妃娘娘竟比将军还难搞,他有种预感,他今后的日子,恐怕再难像之前那样快活了。
像是为了应证,一个小厮匆匆走进来。
“管家,侧妃娘娘刚刚递了话,让您不要再给正院安排管事,那位王府的安总管会找您接手。”
陆管家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云窈把含珠和绿意接到了身边,同紫苏她们一样,做她的近身丫鬟。
能回来伺候她,两个小姑娘不知道有多高兴。
绿意性子本就活泼,刚回来的第一天,像只黄鹂鸟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
一会是:“主子,您穿回女装真好看,就像天仙下凡一样!”
一会又说:“自您走后,奴婢和含珠姐姐就日日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您,总算将您盼来了。”
等看到两个孩子,又是一番唧唧啾啾:“哎呀,这就是咱们的小主子啊,果然主子的孩子长得跟主子一样漂亮!”
“这眉眼,这脸庞,跟主子长得好像啊!”
襁褓中两个肉包子不约而同的皱起眉。
老大小手挠了挠耳朵:吵死了。
老二干脆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不明真相的大人看到两个小东西的动作,只觉得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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