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乌兰嬷嬷离开,后妃们才从地上起身。
“文妃,你如今五个多月了吧?”沈皇后面色不变地看着文妃说道。
秋菊上前扶着沈皇后在主位上坐下。
文妃也在云织的搀扶下,扶着肚子坐下。
听到沈皇后的话,同样语气平平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快六个月了。”
“六个月了,快生了,如今卸下六宫事务,对你来说也算是个好事。”
“是啊,不然六宫事务繁忙,臣妾总是不能好好休息,如今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文妃说着顿了顿,唇角勾起个笑容来,看着沈皇后说道:“臣妾当中,还是皇后娘娘最有福气,自从生了大皇子后一直闲在宫中养病。
如今更是不用参与六宫事了,还能抄写宫规练练字,陶冶情操,也好过整天憋闷多思,倒是少让凤仪宫里的物件少坏几样。”
“……”
文妃话一落,殿内的气氛立刻僵硬焦灼起来。
这几乎是明摆的奚落沈皇后了。
甚至连沈皇后宫中时常坏东西的事情都拿出来说了,这不是明晃晃的说沈皇后面慈心狠,因为没有宫权,憋闷的整日在宫中发疯吗?
自从沈皇后和文妃之间的斗争闹到明面上以后,两个人就越加势如水火起来。
现在因为东太后的处罚,更让两个人都火气十足。
要说这事是谁对说错,也分不出个对错来。
明媚儿坐在一旁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新染的指甲,想着鸣玉的事,没有心思掺和沈皇后和文妃之间的暗流涌动。
不过有人是看不得明媚儿安生的。
“俪妃娘娘,如今您掌管六宫事务,又能亲自照拂鸣玉公主,还是要找机会和东太后娘娘谢恩才是。”
“总不好辜负东太后娘娘的一片好心。”
陈佩莹笑着看明媚儿,言语中的阴阳怪气都快溢出来了。
明媚儿冷冷地看向陈佩莹:“陈选侍位分虽然低,但是心却很大,总是惦记着管妃位以上的事情。”
“从前你对本宫不敬,本宫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不同你计较。
可是如今本宫刚刚有协力六宫之权,你便出来对本宫、甚至东太后娘娘之事多有议论,岂不是越矩失德。”
“罚你回宫抄写宫规五十遍,罚俸三年。”
“……”陈佩莹衣袖下的手帕都要撕碎了。
与此同时,沈皇后的面色阴沉的也像是要滴出水来。
这个责罚,太过于恶心人了。
陈佩莹和沈皇后的视线遥遥相望。
沈皇后借着喝茶,对陈佩莹轻轻颔首。
陈佩莹暗暗咬牙,面上挤出个笑来,对明媚儿行礼。
“是,妾身领罚。”
没再多说。
她等着一会儿让明媚儿知道她的厉害。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
其他人都是缩着脑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着急的只有肃昭仪和敏昭仪,可她们位分低,在宫中也没有什么倚仗,只能干着急。
半晌。
乌兰嬷嬷和忠嬷嬷一同来到侧殿。
“东太后、西太后娘娘请六宫小主们前去正殿见礼。”
“是。”
后妃们一同行礼应答。
由沈皇后领头,明媚儿在其后,再往后就是文妃、敏昭仪、肃昭仪等人。
“臣妾/嫔妾/妾身参见东太后娘娘、西太后娘娘,娘娘万福吉祥。”
后妃们异口同声对端坐在高位上的东太后和西太后行礼问安。
“起来吧。”
“皇帝的后宫真都是花朵一般的人物,只可惜子嗣太少。”东太后感慨似的说着。
六宫之人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这和直接说她们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有什么区别。
只有明媚儿心中没什么感想,暗暗打量东太后。
东太后看起来比西太后年纪更大些,眼角的皱纹也更多些。
但是浑身气派不俗,比起西太后来更为骇人。
没有半点佛寺里呆过的宽和、大度、慈悲。
明媚儿端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转而看向西太后。
视线不经意在空中和西太后碰撞了一下。
“子嗣之事乃是天注定,急不得。”西太后收回视线道。
“忠嬷嬷,去端几盏茶来,让皇后、俪妃、文妃为东太后敬茶。”
“是,娘娘。”忠嬷嬷不等东太后说话,干脆利落的行礼应声,亲自下去端茶。
东太后来了慈宁宫足有半个多时辰了,滴水未进。
“妹妹,你也太多礼了,哀家已经离宫多年,归隐寺庙,也不算是俗世中人了,不用她们为哀家敬茶。”
“她们也都是姐姐的儿媳,姐姐如今既然回宫,必须要喝一杯儿媳的茶才像话啊。”西太后笑盈盈的说着。
忠嬷嬷已经拿了茶盏过来,由沈皇后先行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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