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总有再见之时。
“不必太过惆怅,离别嘛,总是那么痛苦,但苦一阵就不觉得了,因为生活还会更苦。”
回到苏府,躺在谢胭脂圆润的双腿上,夏景昀缓缓感慨着。
谢胭脂笑着道:“公子既然这般说了,为何感觉你还有些落寞呢。”
夏景昀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有些荒唐。”
“荒唐?”
“是啊!你说这陛下也好,妃子也好,中枢重臣也好,累世勋贵也好,他们的利益其实明明是跟这个政权牢牢绑定在一起的,为什么为了互相争斗,会大肆破坏朝廷的根基呢?”
谢胭脂笑了笑,“我们以前楼里养狗,几条狗争吃的,争得起劲儿了就忘了是为了争吃的,只记得争了,结果把狗碗也踢翻,谁也没得吃。或许他们也是一样?”
“你倒是会比喻。”夏景昀笑着道:“你对权贵似乎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谢胭脂轻笑一声,“或许,以前的我们,是这个天下对所谓的权贵最没有敬畏的人。”
夏景昀一怔,旋即起身,温柔地将她搂进怀里,“别想那些事了,今后好好过安稳日子。”
谢胭脂微仰着小脸,眼中柔情似水,“嗯。”
夏景昀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长长地叹了口气。
谢胭脂一愣,“怎么了?”
“这大白天的,想当马里奥也不合适啊!”
“什么马里奥?”
“没什么,我去找苏师父温书去了。”
-----------------
当德妃一行浩浩荡荡地离开泗水州城,行走在崇山峻岭之间,走过了一个白昼,一支信鸽如利剑,穿透黑夜,刺入中京城那庞大的阴影中。
准确地飞入一座极其宽阔的大宅之中,停在了鸽舍旁。
早有准备的人利索地弄来鸽食,然后取下腿上的竹筒,快步走入了房中。
这一卷竹筒很快便被送到了一间庄严肃穆的书房之中,呈现在了一个满面红光的老者面前。
英国公,吕如松。
他检查了一下密封的痕迹,打开了竹筒,倒出里面的信纸,扫了一眼,便面色大变。
“胆大包天,肆意妄为!该死!”
翌日清晨,皇城,后宫。
昭阳宫中,侍立着七八位宫女。
一个女人正对镜梳妆,描绘着妆容。
从后面看,雪颈柳腰,弧线在腰侧收束出盈盈一握的秀美,接着又陡然扩出令人蠢蠢欲动的圆润。
这已经足够让人心动的背影前方,铜镜之中,照出一张同样称得上美艳的脸。
比起德妃那种极致的典雅端庄,这张脸给人的感觉就是魅惑,是那种看一眼就忍不住头大如斗的妖冶。
不用多说,这便是德妃在后宫之中最大的对手,同为一品皇妃的淑妃吕慕贞。
“娘娘,英国公求见。”
一个宫女站在门口,脆生生地通报着。
正百无聊赖对镜梳妆的淑妃眼中露出几分惊喜,“父亲来啦?快请!”
大夏风气不算保守,嫔妃至亲之人,哪怕是普通出身,也未曾禁绝入宫探视,更遑论英国公这等身份,几乎可以说是想来就来,也就对时间上有些许限制,不能长留罢了。
很快,英国公吕如松便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臣拜见娘娘!”
“爹爹免礼!”淑妃开心地扶着父亲坐下,“父亲有些日子没来了,这次难得来,怎么也得用个午膳再走吧。”
英国公冷着脸,“不必了,我这次来,找你有正事。”
后宫宠妃哪个不是察言观色的好手,淑妃一看父亲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严肃,于是挥了挥手,让其余宫女都下去,只留了一个心腹宫女在身旁。
“父亲,出了何事?”
“我问你,你在泗水州做了什么?”
英国公问完话便看着淑妃,果然瞧见了女儿眼中下意识闪过的一阵慌乱。
“没做什么啊?泗水州离得那么远,我能做什么?”
“混账!”英国公一拍桌子,“我都知道了,你还想藏掖?你觉得陛下会不知道吗?”
淑妃身子一颤,“父亲莫要动怒,我真的没做什么,就是吩咐了手下顺水推舟一把,坑一次德妃而已。”
她急忙道:“只要这次成功,德妃那个贱人犯下这般大错,就再无力与我竞争后位,绍儿继位大宝的机会就大得多了。”
印证了消息,英国公闭上双目,长长地呼了口气,然后睁开眼睛,无奈道:“你想后宫争锋,有的是手段,为何要这般行事!”
他恨铁不成钢地低吼着,“那可是造反啊!诛九族的啊!你长了几个脑袋敢掺和啊!我和你娘真是把你惯坏了,简直是胆大包天,无法无天,胡作非为!”
“爹爹!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淑妃急切道:“我有安排的,宋任侠在无当军本来就快待不下去了,就算败露,就让他当弃子就好,我会照顾好他的家眷。而且我从未留下过任何与之联系的信件。阿弟那边,他只是开个城,而且对方是伪装成官军,未来说破天就是个失察之责,没有造反的。我们是勋贵,与国同体,怎么可能造反呢!”
“你也知道我们是勋贵啊!”英国公怒骂道:“谁跟你说不直接动手就不算造反了?你就没想过德妃他们能挺过去,平息了叛乱,让你的所作所为败露了?”
淑妃连忙摇头,“不可能!这般周密的计划,德妃怎么可能逃脱!”
记住小说阁地址:xsg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