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中了,还直接来了个杏榜魁首,一科会元。
从此前路一片坦途,青云直上指日可待!
届时,德妃在内,夏景昀在外。
士林、朝堂、后宫都不差,再加上竹林那边隐隐透露出来的亲近,这实力已经完全不逊色于他们勋贵集团的力量了。
更何况,也不是所有的勋贵都愿意毫无保留地支持自己一方。
真到了自己弱势之时,怕也是有不少的墙头草。
想到这儿,吕如松心头愈发心烦意乱。
换了身衣服,提着刀,就去往后院锻炼身体,哦不,发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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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老家主今日很开心,终于还破例多喝了两杯。
而秦璃则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信纸,心里想着,这首诗要是写在鸣玉楼......
哎,不能想,越想越难受。
这些中京城顶级权贵们在讨论着议论着,城中的举子们,也同样将这首将进酒传开了来。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一句句的名句助长了境遇不同的众人不同的心思。
得意的,颓丧的,放荡的,拘束的......
都将自己的心绪寄托在了酒里。
这一日,这一夜,中京酒水几近脱销。
而狂欢过后,殿试的脚步,便近了。
大夏崇宁二十四年,四月初一。
红日悄然跃出了山头,洒下一片汪洋恣意的光。
被朝阳照亮的皇极殿殿前广场上,三百位贡生安静地站着。
他们是今次得跃龙门的天之骄子,也是这场持续三年的惨烈“厮杀”最后脱颖而出的优胜者。
一张张青涩的面庞,写满了紧张的期待。
蓬勃的朝气,时隔三年,再度充盈在这座暮气沉沉的宫城中。
点名完毕,代理礼部尚书王若水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站在队伍最前方的夏景昀,朗声道:“贡生进殿!”
众人在礼官的引导下,迈着忐忑又紧张的步伐,进入了皇极殿中。
此刻的他们还不知道,对于他们中间大多数人而言,这或许就是他们这辈子唯一一次走入这座大殿。
大殿之中,早就摆下了一张张的案几和蒲团,也有每个考生的名牌,众人先前也是按照这个顺序站队,所以进去之后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接着,他们又在礼部尚书王若水的引导下,进行了一系列繁琐的发卷、赞拜、行礼等活动,折腾得都快蒙圈了,终于切入了正题。
礼部尚书王若水站在众人之前,从一旁的大太监高益手中,接过一个密封的盒子,当中撕开密封,从中取出一张明黄卷轴打开,代替陛下念诵起了策问之题。
“制曰:朕闻古之圣君者,垂衣裳而治天下。然当其时,犹有未尽治平者,臣任之于下而上可以无为,惟得其人而分命之,是以不劳而治之,朕常嘉之,甚慕之。”
“朕抚天下二十有四年矣,夙夜敬事上帝,宪法祖宗,选任文武大吏之良,思以除民之害而顺其生。兢业不遑,未尝有懈。然水旱为灾,黎民阻饥,狄戎时警,边围弗靖,而匪乱尤甚,历时越岁,尚未底宁。岂有司莫体朕心,抑选任未得其人?”
“夫朕有爱民之心而泽未究,有遏乱之志而效未臻,固以今昔不类,未得如古任事之臣尔!兹欲使上下协虑,政事俱修,兵足而寇患除,民安而邦本固,以媲美古圣君之治,其何道而可?尔诸士悉心陈列,勿惮勿隐,朕将采而行焉。”
随着一声黄钟轻鸣,众人便得到了作答的允许。
有的人直接动笔,奋笔疾书;
有的人抱着双臂,闭着双目,打起腹稿;
也有人抓耳挠腮,写几笔停几下,接着又写。
这静可闻针的偌大殿中,柔软的毛笔和细腻的白纸之间,竟摩擦出了这世间难得的美妙韵律。
这一答,就从日出答到了日暮,当众人交卷,一切都随着那一张写满了墨字,承载着他们十余载寒窗苦读成果的纸,尘埃落定之后,每一个人,都是身心俱疲。
虽然也有精力充沛的贡生不知被什么东西鼓舞,勾肩搭背地又去寻欢作乐,以身犯险,但绝大部分的人还是回了会馆、客栈或者家中休息。
他们轻松了,但属于幕后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受卷、掌卷、弥封,一帮礼部官员好一通忙碌,终于将卷子整理好了。
好在殿试不用誊抄,只需糊名,否则不知道得忙活多久才行。
翌日清晨,八位阅卷官便齐齐而至。
殿试阅卷只评论优劣,给出总体意见即可,以【○】为优。
八位阅卷官都要看完每一份卷子,最后【○】最多的十份卷子便会被呈送御前。
交由皇帝定出最好的三份,并且拟定一甲三人的排名,也就是所谓的状元、榜眼和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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