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从袖中取出折子递上,让董良交予东方明。
这时候,他仿佛才瞧见王若水,“王大人也在啊!”
王若水讪笑了声,朝着万文弼行了一礼,东方明随意翻了翻折子,然后合上,“中枢都是治国理政的老手了,朕自然是信得过的,你们看着办就是。王爱卿方才有一言,万爱卿帮朕参详一下。”
说着,他便将王若水的建议说了,万文弼听完登时色变,直接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诚如昨日朝堂所言,许多臣子士绅皆是因为先帝时朝局如此,不得已而选,如今陛下天命所钟,群臣拜服,绝无不臣之心。若是如此行事,岂非逼得不反之人造反?若按照王大人所言,当年老臣亦仰秦逆之鼻息,那秦逆谋反,老臣是不是也当被族诛啊?”
“更何况如今外有强敌,正当上下一心,平叛安邦,何故做这等亲痛仇快之举!”
“陛下,王大人此言,暗藏祸心,臣请斩之!”
王若水连忙趴在地上,连声喊冤。
东方明摆了摆手,“朕倒也不至于让你们因言获罪,都是朝中大员,也都是为了朝廷,都下去吧,此事休得再提!”
万文弼冷冷瞪了一眼王若水,拂袖而去。
王若水叹了口气,告辞退出。
走出宫门,王若水看着头顶的天,一朵乌云正缓缓飘过。
他心头的不安愈发浓重了起来,没有多少人比他更知道夏景昀的厉害了。
哎!奈何啊!
他长叹一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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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凤山、英国公离京的第一日,就在这般表面平淡之下,安稳过去。
当翌日黎明到来,距离中京城三十里外的一处林中,萧凤山领着三千骑兵正留守在此地。
一旦京师有变,他便可在极短时间之内,回京扫荡。
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将军,京城之中,并无动荡!一切如常!”
萧凤山松了口气,“全军整队,进军,今日之内,追上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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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凤山离开之后的第三日,中京城仿佛便已经习惯了他的消失。
这座庞大的城池似乎从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离开而停止运转,因为权力永远在这儿。
傍晚时分,一支平平无奇的商队进入了中京城。
城门卫也没多注意,这些日子这样的商队没有三五百也有一两百了,对这庞大中京城而言都是常态。
商队在南城寻了处客栈住下。
在谁也没注意到的角落,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特制的马车中走出,在吕一和陈富贵的护送下,从后门消失。
“母妃!”
当密道的门打开,月余不见的母子相向奔赴,紧紧相拥,用泪水述说着这段时间的担忧和思念。
夏景昀看着二人的样子,轻轻抹了抹眼角,转身望向吕一和陈富贵,目光幽深而坚定,“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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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经深了,丞相府中,年近六旬的当朝丞相万文弼刚刚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带着疲惫和满足在院中坐着。
过往十余年,他被秦惟中牢牢压制,虽然在中枢之中位次逐步上升,但不论他是吏部尚书还是次相,是人们的目光永远只盯着只手遮天的秦惟中。
整整十年,好不容易熬走了秦惟中,他本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先帝又吊着丞相的位置不给。
终于等到先帝骤然驾崩,太子继位,他如愿成了丞相了,大家却又去拜起了萧凤山。
门庭若市的是别人,说一不二的是别人,权倾朝野的也是别人。
他虽然不如王若水那等利欲熏心之人,但走到这个位置上,谁能不渴望一些能够证明自己成就的场面。
如今,他满足了。
以丞相之名,行丞相之事,大权独揽,百官敬畏。
所以,他虽然疲惫,但神情依旧带着几分红润的激动。
但在他心底却忍不住生出了一阵遗憾。
因为,萧凤山注定是要回来的,这一切的滋味,在短暂的归他所有之后,就又将重新被别人夺走。
他叹了口气,正打算起身去休息,管家却又走了进来,“老爷,有一封拜帖。”
万文弼摆了摆手,“明日再来。”
管家迟疑道:“老爷,送帖之人说了,请老爷务必打开一观,他保证您会见他的。”
“故弄玄虚!”万文弼冷哼一声,一边接过一边道:“这些人惯会以虚张声势,故作狂妄,本相凭什么......此人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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