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飞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震撼,缓缓道:“不愧是公子啊!”
斥候笑着道:“将军,那我们这就去跟公子汇合吗?”
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是想跟在后面,配合汜水关的守军,趁机在后面捅萧凤山和吕如松屁股的,但如今,萧吕二贼居然被公子一战而定,他们的计划自然需要更改了。
夏云飞沉吟片刻,“全军转道,去四象州州城!”
......
和古往今来挨着首都都没啥好事的情况一样,四象州的地位很尴尬。
别的地方要么穷,但天高皇帝远,逍遥自在威福自专;
要么富,一州上下吃得盆满钵满;
要么地势险峻,军机重地,向来是朝廷信重之臣的跳板。
四象州要啥啥没有,又紧挨着中州,除了不断被中州赋予各种任务,担负着养育支撑中州贵人们的重任以外,也被剥夺了绝大多数的自主权。
以至于四象州牧几乎可以说是天底下最郁闷的州牧,纯粹就仿如中州的牵线木偶一般。
不过,随着最近两个月,朝中大乱,勒在四象州脖子上的绳索也松了不少,让四象州的百姓甚至颇为诡异地觉得日子还好过了不少。
四象州州牧吴齐力倒是没生出什么异心,因为四象州这种地方,谁掌权了顺手就给他灭了,基本没啥反抗的能力,想割据都不可能。
但是做到州牧这个位置,怎么也不至于是那种废物,吴齐力多少还是有点野望的。
这个野望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趁着这个机会,跟朝廷讨价还价一下,多捞点好处。
所以,在接到了朝廷的檄文之后,他并没有什么动作。
甚至连一篇效忠的文书都没有送去中京,因为萧凤山的两万大军就在他的“卧榻之侧”。
不过他也没有完全倒向萧凤山。
只是对萧凤山的军队没有任何的攻击或者迟滞,但要他给粮给兵就当没听见,主打的就是一个不表态、不拒绝、不负责。
深重的夜色中,他正带着和幕僚一起定下的【事可做,话不给,不下场,得渔利】的十二字方针睡得香甜,忽然被一阵喧闹吵醒,幕僚匆匆而来,“东家,朝廷兵马来了!”
吴齐力大惊失色,吓得瞬间没了睡意,匆匆披着外袍起身,一路奔向城墙,只见城下,一支两千余人的骑兵举着火把,列阵而望。
“来者何人,何故犯我疆域?”
“无当军,夏云飞。”城下骑将朗声开口,“奉命剿匪,途径贵地,还望大人补充些军需。”
无当军......
吴齐力心头一慌,前两日在雀尾谷那场大战他身为州牧自然有所耳闻,没想到这个煞星不去追萧凤山竟然来找他了。
他这是要干什么!
一旁的幕僚小声道:“东家,无当军按说正在北面防御北梁,可没听过有这等军命,大人可以以此设法搪塞。”
吴齐力连连称是,开口道:“胡说!无当军眼下正在北疆驻守,本官可未曾听过什么无当军来此剿匪的军命,如今盗匪肆虐,安知尔等不是贼人假扮!”
夏云飞笑着道:“那大人的消息还是滞后了些,今日午后,公子于汜水关三千破五万,当场生擒吕萧二贼,我等正是追击二贼余孽来此,不知这四象州城之中,可有吕萧二贼余孽啊?”
轰!
吴齐力的脑瓜子登时就嗡嗡的了。
姜玉虎来了?
三千破五万?
生擒英国公和萧相公?
正愣神间,幕僚匆匆而去又匆匆而返,“大人,消息确切,信使夜晚方至,您已睡下,便没告知您。”
吴齐力愤怒地瞪了他一眼,我睡了,你他娘的也睡了?
你就不知道爬起来问问吗?
老子养着你是让你来睡觉的吗?
他娘的,害得我现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看着下方的夏云飞,脸上忽然就堆起笑容,“夏将军说笑了,本官一向尽忠国事,对陛下和朝廷忠心耿耿,怎么会藏匿反贼呢!”
夏云飞却不接话,就这么望着他。
城墙上下,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吴齐力的脑海中闪过了诸多念头,最终一叹,“来人呀,开城,请夏将军和众将士入城歇息!”
城门缓缓打开,看着黑黝黝的城门洞,无当军中自动分出一队斥候先行入内,而后夏云飞催马走进。
瞧见吴齐力,他便立刻翻身下马,不由分说地亲昵地把着他的手臂,“吴大人,久仰久仰啊!”
吴齐力试图挣脱,那只手却如大钳一般牢牢钳住了他,只得任由夏云飞反客为主,带着他走向州牧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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